第10章 chapter10

叶婉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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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票造假的新闻彷如卵石投入大海中,轻轻打了个水花便悄没声息地沉了下去,再也没有人提起,“as one”的粉丝数仍在稳定的增长。

    梁冰去公司总部交计划书,被企划部的小姑娘在门口拦住,“梁冰姐,能不能问你要张‘as one’的签名照?”

    梁冰点头答应,那小姑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一把将梁冰拉进了茶水间,“梁冰姐,我跟你说哦,那个温副总上次开会被许总裁骂了哦,我想你很快就能回总部了。”

    梁冰笑笑不置可否,问清了小姑娘的名字,答应她回去就让小叶送签名照来,小姑娘害羞地走了。

    走出门外,初秋的天气早已没有了夏的酷热,惬意的风吹过身上的白衬衣,有一丝清爽气息。

    梁冰已经很少穿职业套裙了,每天跟着“as one”到处跑,裙子实在不方便,也因为此,她的打扮看上去比以前年轻了不少,就像卸下了盔甲般的防备,如今只剩下孤身一人奋战,却比以前更为勇猛。

    练习室里,“as one”的五人正在排练着舞步,每个人都认真地看着舞蹈老师的动作,大汗淋漓地做着动作,没有一个人停下休息。

    梁冰靠在门边,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年轻的脸庞写着坚毅与执着,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梁冰有些自责,因为她,温羽拿“as one”的五个人开刀,才发行单曲没多久就出现那样的负面消息,对他们或多或少总是有些影响。

    那一笔淡淡的痕迹,永远划在他们洁白如纸的心头,是永远都抹不去的羞耻。

    梁冰轻手轻脚推开门,坐在练习室的最后面,从镜子里看着每个人的动作与表情,nick的神情最调皮,看到梁冰就挤眉弄眼地怪笑;袁天尧一丝不苟地做着动作,崔世万和elie也练习的很认真,他们看到梁冰只微笑点头;盛嘉遇脸上则挂着疏离的笑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梁冰视若无睹。

    好不容易捱到休息时间,舞蹈老师气喘吁吁的过来喝水,看到梁冰在忍不住诉苦,“梁冰姐,你带的这五个人是不是机器做的啊,练习起来没日没夜,我快吃不消了。”

    梁冰笑而不语,看着五人走到她身边,清了清嗓子:“下礼拜开始进棚录音了,你们最近好好保护嗓子,别感冒了。”

    说着话,金霖和小叶进来,手里提着两个保温壶,梁冰指了指对他们说:“我让他们准备了甘草茶,你们喝了润润嗓子,今天的练习早点结束,回去休息吧。”

    “梁冰姐,肚子饿了,”最小的nick上来环住梁冰的肩膀蹭了蹭,“我们最近那么乖,梁冰姐请我们吃大餐吧。”

    小叶在一边捂着嘴偷笑,梁冰看看手表,正是吃饭的点,便让小叶打电话去公司附近的那家烤肉店订位。

    Nick和崔世万抱着欢呼,梁冰等他们收拾好了东西,一起步行去那家烤肉店。

    这是一家全国连锁的烤肉店,装修风格比别处的更加华丽堂皇,因为靠近公司,梁冰以前就经常来,所以一进店门,认识的服务员便迎了上来。

    “梁小姐,好久没来了,许总已经来了,是一起的吗?”

    梁冰愣了下,意识到服务员肯定搞错了,便摇摇头,“我们之前订了位子的,不跟许总一起。”

    服务员有些尴尬地将众人引去小叶订好的包间,梁冰走在最后,等众人进了包间后问服务员:“许总在哪个包间?”

    梁冰进门时,许之然一个人坐在榻榻米式的包间里,边喝茶边看着手中的一份企划书,听到包间门响动,下意识的抬头,见到梁冰却似乎并不是很意外。

    “我带他们五个过来吃饭,听服务员说你也在,过来打个招呼,”梁冰在他对面跪坐下来,向许之然微微一笑,“在公司找不到许总裁,难得能在这里碰到你。”

    她眼神溜过桌上放着的两套餐具,神情一黯,“许总裁在等人?”

    许之然合上手中的文件,身体前倾靠着餐桌,“你有话要跟我说?”

    梁冰点头,“‘as one’单曲投票,公司买了多少张票?”

    许之然勾了勾唇角,“这种事我向来不太关心。”

    梁冰继续问:“这次广告的代言费不少,在公司的同期艺人中已经是最高了,所以我想给他们五人换个宿舍。”

    许之然正用温毛巾擦手,闻言只淡淡瞥她一眼,“这样的事不需要告诉我,你通知后勤就可以了。”

    梁冰点点头,正起身打算离开,许之然叫住了她,“梁冰,你以前从来不关心手下艺人的食宿情况,更不会过问公司买票的事。”

    梁冰重新坐下,望着许之然良久才说:“许总裁,你就当我是自作多情,想要借着各种名头见你吧。”

    梁冰的话音未落,包间门便被打开了,温羽大步走了进来,她走到许之然身边挨着他坐下,沉默地倒茶,不时挑衅地瞪一眼梁冰。

    梁冰看了眼并排坐着的两人,轻笑一声,微一点头,“两位慢用。”

    移门在身后关上,梁冰定了定神,无奈地摇摇头,这才回自己包间。

    脱了鞋进门,空调凉飕飕的冷风扑面而来,将梁冰激得打了个寒噤,烤肉的香气四散,崔世万正举着烤肉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气氛很是热烈。

    梁冰吸了口气,笑容慢慢浮现,她想起以前和许之然两个人出去吃饭的情景,那样沉默冰凉,两人边吃饭边处理着各自的事务,简直像工作餐一般,不知道遇上温羽之后,许之然会不会变得温暖一些,或者说体贴一些。

    现在再想起从前的事,梁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怨愤,只觉得遥远得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那些曾经的叱咤辉煌,就像别人的人生。

    包间里只有盛嘉遇身边还有个空位,梁冰在他身边盘腿坐下,小叶就递过来一杯啤酒,“梁冰姐,听说你的酒量是‘艾柯娱乐’最好的,今天可要让我们见识一下。”

    梁冰“扑哧”一声笑了,握了筷子作势要打小叶,“你又不是没跟我一起吃过饭,我的那点酒量你不是很清楚吗?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小叶闪了下,躲到袁天尧身后,“梁冰姐,我是看今天大家都高兴嘛,才跟你开个玩笑的,你不知道,你好久好久都没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梁冰下意识的摸摸脸颊,再看向身边的人,一室橘色的灯光中,每个人的脸上都笑得单纯开怀,望着她的目光充满关切,桌上的烤肉兹兹作响,香味充斥鼻端,正在煮着的一锅鸡汤冒着温暖的水气,气氛柔和温馨,确实是她很久没有体会过的。

    梁冰不好意思地放下手,将啤酒杯举起,“敬大家,希望‘as one’专辑大卖!”

    说罢她一仰头就将整杯啤酒干掉,众人纷纷起哄,拍桌子吹口哨,举起自己的酒杯和梁冰干杯,曾经高高在上的“艾柯女魔头”,此刻卸掉了一身的防备与伪装,也不过是个二十六的小姑娘而已。

    包间的气氛越来越high,每个人都笑嘻嘻地喝酒,互相取笑,说着不找边际的笑话。

    盛嘉遇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筷子将熟透的烤肉一块块放到梁冰的碟子里,小叶勾着梁冰的肩膀,向众人控诉着梁冰曾经的冷酷事迹,梁冰只是低头微笑着不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吃着碟子里的食物。

    盛嘉遇伸出手指戳戳梁冰的脸颊,梁冰回头看他一眼,迷蒙双眸中似笼了一层水雾,看上去又柔又媚,盛嘉遇皱了皱眉,梁冰这样的神情让他莫名觉得脊背发寒。

    梁冰瞪着盛嘉遇看了许久,突然一拍桌子,“对了,你们下礼拜要录专辑,怎么能喝酒。”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袁天尧甚至还无奈地摇头,“姐姐,都喝那么多了,你才想起来这茬呢?”

    “这茬是什么意思?”nick和elie有些糊涂,缠着袁天尧解释,小叶看着梁冰呆愣的模样,笑倒在榻榻米上。

    盛嘉遇也许是房间里最清醒的一个了,他一把勾起梁冰肩膀对袁天尧说:“你们都喝了酒,一会打车回去吧,我先送梁冰回去。”

    袁天尧被nick和elie缠着做名词解释,朝他们不耐地挥挥手。

    盛嘉遇拎起她的包,扶着梁冰的肩出了包间,拖拖拉拉地穿上了鞋,梁冰一句话都不说,只乖顺地随着盛嘉遇往前走,结账的时候碰上正要离开的许之然,盛嘉遇正捏着皮夹准备付钱,梁冰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

    许之然站定看着他们,盛嘉遇一回头瞥到他,扯了扯唇角打了个招呼,“许总裁,这么巧。”

    许之然指了指梁冰,“她怎么了?”

    盛嘉遇笑了,“梁冰喝醉了,我正要送她回去。”

    “要搭我的车吗?”

    盛嘉遇签完信用卡单抬头,看到许之然身后走来的温羽,客气地笑:“怎么好意思打扰许总裁呢,我们乘出租车也是一样的。”

    许之然看了眼身边人,不再多言,向盛嘉遇略一点头便走了。

    盛嘉遇拜托服务员帮他们叫了车,扶梁冰进了车后座,便问她地址,梁冰却置若罔闻,一头靠进后座昏昏欲睡。

    盛嘉遇无奈,只能先报了宿舍的地址,坐在她身边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灯,过了一会便听到梁冰小声的抽泣,前排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沉默着。

    盛嘉遇有些手足无措,上前摇着梁冰肩膀,“梁冰,醒醒,快醒醒。”

    梁冰突然一把抱住盛嘉遇,伏在他肩头痛哭着,“回家,我要回家。”

    盛嘉遇小声安慰,“好,我们回家,你把地址告诉我,司机才能带我们回家。”

    梁冰小声地报出地址,司机立刻调头直奔而去,梁冰就这么趴在盛嘉遇肩头,一路哭到家。

    梁冰下了车还在抽噎,挂在盛嘉遇肩头不肯放手,盛嘉遇无法,只能直接将她抱上楼,一直到进了家门,梁冰才放开他直冲洗手间呕吐起来。

    盛嘉遇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这间精致的公寓,装修简洁大方,暖色调的家具看上去温馨甜美,各种碎花毛绒的软垫和毯子,折射出主人心中柔和的一面,盛嘉遇不禁低笑,原来人前人后冷冰冰的“艾柯女魔头”在家居然如此温暖。

    梁冰从洗手间出来,木愣愣地站在盛嘉遇面前,迷离双眼似乎在努力分辨眼前的人是谁,过了许久她低头靠上盛嘉遇胸膛,讷讷道:“许之然,我们认识四年了,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把我踢了,为什么你以前从来没有表露过你喜欢男人?你好狠的心,居然骗了我那么久。”

    “可是我居然一点都不伤心,好像在我潜意识里,没人能配得上你,就算我也不配,”梁冰吃吃地笑着,“你说过你讨厌我的自卑,可是在你面前我怎么能不自卑,你那么完美,那么无所不能,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取得那些辉煌的成就,现在你不要我了,我没有自信能够做的像从前那么好。”

    盛嘉遇抱着梁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听梁冰絮絮叨叨地说着很多旧事,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冰冷,直到梁冰的声音越来越低,靠在他的胸前睡了过去。

    盛嘉遇只好将梁冰抱上床,黑色发丝披散在枕上,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白嫩细滑,盛嘉遇伸手在她脸颊轻轻一刮,触感柔软细腻,让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在她脸上印下一吻。

    “梁冰,不要害怕,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