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魔

夜雀丨米斯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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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行停止了脑内刹不住车的辣眼睛联想,萱淼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对方。中年...不对,如果是和爹一辈的话,称为老人更合适。老人面带和蔼的笑容,笑容背后隐藏着一丝压抑着的痛苦,周身气息紊乱的让萱淼隔着窗子都能感受到,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原来您真的是家父的至交,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想不通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萱淼干脆将其抛之脑后。

    “江湖一介无名之辈而已,比不得长虹剑主的名声,不提也罢。不介意的话,称呼我一声张伯伯吧。”张姓的老人回复到。

    “晚辈不敢。”虽然对方年岁应该是不小了,但是按照辈分来说,萱淼叫他一声伯伯也没什么问题,“晚辈萱淼,见过张伯伯。”

    “哈哈,好个聪明的小丫头。淼儿,你爹爹运气可真是好啊。”

    老人的大笑换来的是萱淼欲哭无泪的苦笑。

    “谢...谢伯伯夸奖。”黑线从萱淼的头顶上渗了出来。

    “淼儿...淼儿...被爹爹这么叫就算了,擦,初次见面的额大伯您也...我可是特意强调了萱淼两个字啊...我的人生啊...不过,张伯伯和老爹关系是真的好啊...”

    萱淼一时间陷入了有苦说不出的纠结中,而张姓老人对萱淼也不是很了解,加上自己性格和处事方式的影响,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话题该从哪里说起。

    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伯伯,您的气息...很紊乱啊。根骨的伤复发了吗?”终于,萱淼打破了沉默。没办法,眼前这个强装笑颜的伯伯额头上的青筋都快崩出来了,相比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哦,这你也能看出来?”老人暗自惊奇。虽说他家的小子五岁时,基本的武功就达到了比眼前这个小女娃更高的高度,甚至已经可以练习自己的掌法了。但是,这一份感知力和见识,自家小子可是远远赶不上的。

    “...嘛,这不重要。”萱淼自然不会说这是上一世带过来的武学知识,自己的老爹可还没有闲到给自己上理论课的地步,现在自己可是打实践基本功的年龄。说着,她从行囊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我这里有爹爹送给我的化功散,虽是毒药,但是能有效的解决真气紊乱的问题。嘛...这是孩童的用量,对您应该没有副作用,这深山老林的应该也没什么危险,要不您先救救急?”

    化功散本来是一味江湖毒药,可以让习武之人一定时间内武功全失。但对于刚刚开始习武、凝练真气尚不熟练的小孩子来说,微量的化功散是解决真气紊乱的最有效的药物。而凝练真气、打通筋脉对萱淼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所以她之前一直也没有用到,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当然,像萱淼上一条命那样真气逆行直接爆体的,那就没什么办法了,来不及的。

    “......”老人再一次惊讶了一下萱淼流畅的言语表达,随即欣喜起来,“小丫头,伶牙俐齿的,不简单呀。大伯我先谢谢你了。你稍等一下。哈哈,你也别说,虽然说这伤势我忍了这么多年,但能不忍,自然更好,不是嘛!”

    “小辈力所能及之事而已。”说着,萱淼离开窗子,走到门口,将小手搭上了门阀。

    “唉,你等...嘶!...你等等!等等再进来!”

    老人急忙制止了萱淼的动作。他害怕自己身体中乱窜的真气伤到了萱淼,赶忙运功压制。

    “好...好了,进...进...”

    萱淼推开木门,穿过简陋的厅堂,直接来到了卧室。刚才在窗外看的不仔细,等萱淼进来了,才看到卧室的布置——简直是乱七八糟!桌子缺胳膊少腿,椅子倒在地上,有的还碎成几块,散落在地面上。而张姓老人仍然盘腿坐在床上,从外感受的话气息已经不再紊乱,但浓密的眉毛已经凝成了两团,萱淼前世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老人强行运功收敛了真气的结果,为的应该是不伤害到自己。萱淼心里一暖:“果然爹爹的朋友都是好人。”

    “伯伯!”

    小女孩连忙上前将小瓶里的药塞进老人的嘴里。

    化功散毕竟是门江湖毒药,起效很快,一个呼吸的功夫,萱淼就满意的感受到了老人气息正在归于平静,而老人的脸色也舒展了开来。

    “伯伯,您...没事了吧?”

    “呼...呼...,啊,谢谢你,丫头。大伯我感觉好多了。”老人舒展了一下腰身,跳下床来。萱淼这才发现,这老人身材生的魁梧,身高目测竟有差不多七尺六(南朝尺度,一尺约合25.8CM,总计190厘米左右),举手投足之间,都残留着一种领袖的自信气质。

    “如此甚好。张伯,晚辈还有要事托付在身,请容许晚辈先行一步。”

    “啊...好吧。淼儿既有事要办,孤...大伯我也不再强留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还得请你原谅大伯我没有好好招待你。”原本想要下床招待一下的老人只好转身欲返回床上去。

    “那,晚辈告辞...咿呀!!!!!”

    萱淼抱拳后退,却被倒在地上的椅子腿绊了一下。还不及她调整重心,脑袋就立刻被比她稍矮的桌子半路截住,额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锋利的桌角。这一磕,磕的小女孩晕头转向,身子一歪,就埋在了地上的椅子零件里。

    “丫头,你没事吧?”

    张老伯是真心喜欢老友的这个机灵大方的丫头,把她看做了自己的孙女。眼看到萱淼磕在了锋利的桌角,他立刻担心的走过来,伸出手扶起了她。

    “哎呦喂呀......”眼冒金星的感觉并不好。萱淼好不容易从这个状态退出来,右手在额头上一摸,就摸到了热乎乎的液体。磕在那么锋利的桌角,出血也是很正常的,不过这些小伤口对萱淼来说并不是什么事,倒不如说是习武之人的日常罢了。

    “张老伯,我没事,您赶紧回床上休...伯伯?”

    萱淼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被按住,反射性的挣扎了一下,但是,却没能挣开,她疑惑的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对正在变得猩红的眼睛。

    “极阴之体......”老人的牟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小声的呢喃道,“...走...”

    “伯伯,您没事吧?”老人的声音太小,萱淼听不清。但是老人诡异的动作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与此同时她发现老人的真气又开始向外逸散,化功散的效用被老人深厚的内力摧毁了。

    “...走...血...走...”老人依旧是小声的呢喃,但很快就声音就随着手上的动作爆发了出来,他右手突然加紧,卡住了萱淼的脑袋,但左手又极力的拌住右手,不让它继续发力,“走啊!!!快走!!!”

    头顶传来的疼痛让萱淼明白了自己该干什么。不再和老人变得完全猩红的眼睛对视,萱淼运气内力,拼尽全力从老人的右手中挣脱了出来,拔腿就想跑。然而身后吹来的掌风在老人深不可测的内力支持下,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将她拍在了青石板加固过的墙上。

    “噗哇!!”

    身体被撞击,筋脉被掌风里残留的内力破坏,萱淼从墙上落到地上时,只觉气血翻涌,头晕目眩,嘴角不受控制的渗出了血液,一时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血....血....”

    高大的身影在面前站定,然后弯下了腰。两只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向上发力,窒息感立刻淹没了她,悬空的双脚本能的开始挣扎,但受限于身体的伤势,这点挣扎聊胜于无。

    “血...血...”

    什么东西,软软的,湿湿的,在自己的额头上蠕动。萱淼勉强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掐着自己的老人,正在****自己脸上的鲜血。对方鲜红的眼睛,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嘴角,让萱淼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血魔疯癫...”

    老人****着鲜血,从额头一路向下,眼看着就要逼近萱淼渗着血的嘴角。

    发自灵魂的恶心感和强烈的恶寒让萱淼不顾伤势尽力的挣扎起来,但是没有什么用,老人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急中生智之下,萱淼趁着老人专心舔血手上松劲的时候,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啊!”疼痛感让老人本能的将手上的人甩开,这一甩让萱淼的后背再次和墙壁亲密接触,不由得喷出更多的血来,这反倒刺激到了老人,“血...血!!!血!!!!”

    “咕唔唔......”

    跑啊!!跑!!!快走!!!会死会死会死!!!

    眼皮沉重的不像话,但是内心的警钟正在疯狂的敲着。萱淼费尽全力才勉强睁开了眼睛,但是已经晚了,映入眼帘的是两双大手,它们将萱淼封锁在了墙角,接着毫无悬念的捉住了她。

    像是野兽抓住了猎物,老人,不,现在应该是猩红眼睛的魔头,狠狠地将可怜的女孩抱在了怀中,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腰。剧烈的疼痛让萱淼发出了猎物临死前的哀嚎。

    “唔啊...”

    哀嚎戛然而止,因为猎食者的牙齿,已经探入了猎物的颈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