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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凤城奇遇（三）
自古以来，古玩商打交道最多的，就是有钱人和有权人。只有他们才有闲情与闲钱，投资收藏，玩弄古董。
因而，方程居住蔡老板家中，也就常接触这两类人。
众人皆以结交名士贤达为荣耀，他们更不可能免俗。
自从把方程留在家中，蔡老板就不断地请客，把好友请到家中，陪方程吃喝，交流感情，培养友谊。
一来二去，在凤城场面上混的人，与方程见面吃过饭的几近过半。
这天，蔡老板神秘地向方程透露，凤城的最大当权者要来家中，与方程共进晚餐。
此时，通过蔡老板的描述与传播，凤城场面上的人都知晓方程神通惊人，神乎其神。
尽管每次请到家中，与方程见面吃饭的不过五六人，但是蔡老板从中大获其利，除了买卖，还有人气、地位。
因为方程在家中客居，平日里想请怕请不动的主，也慕名到家中拜访，一时间高朋满座，蓬荜生辉。
一般人物的慕名到访，方程应付有余，一身风清云淡的洒脱，保持着神秘与矜持。
众人见识过后，纷纷暗中伸大拇指称赞。
可是，凤城最大当权者到访，令方程所料不及，煞费心思。
凤城的掌权人，就是民调组织里大名鼎鼎的郝仁光。
民调组织在凤城的最大领导！
专门猎取异能人物，清除邪毛鬼祟，郝仁光领导得风生水起，确保了凤城一方平安，因此位高权重，深得人心。
在古玩店里见到郝仁光，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程思虑着如何送上见面礼，礼物既要象样些，还要不显山露水。不送礼，恐怕讲不过。
郝仁光既然主掌这凤城，又与蔡老板这种古玩商人交往密切，不用说对古玩有着迷恋。
考虑到这一点，方程心里就打定了主意，他看好蔡老板的一件古玩藏品，正合适送给郝仁光，耐人寻味的见面礼。
礼品，就在古玩店面茶桌上，不引人注意。
摆放在一件明代钱币边上的衬品，一枚钱币合金模。
钱币合金模很随意地摆放在明朝钱币的边上，显然是蔡老板用来衬托明代钱币，当成配衬的古玩件。
方程对这枚古钱币模子另有看法。
尽管是合金的，不如古钱币材质真金白银。古钱币除了文物价值，还有自身材质不菲的价值。
钱币模子尽管材质上是合金，但其文物价值高出古钱币不知多少倍。
毕竟钱币模子需要严密控制，严密保管，存世量少，至关重要，加上有明代合金冶炼技术，考古价值极大。
钱币易得，模子难求。
难道蔡老板不懂这一点吗？
方程试探着问是否可以转让古钱币模子时，蔡老板异常痛快地答应了，并要加上枚古钱币，增加些真金白银分量。
方程摇头否定了蔡老板的建议，指出这枚钱模有贵重文物价值。
蔡老板指指自己的胸膛，神秘地一笑，意思是蔡家祖上存留这类东西不少。
果然，他进入库房一会儿，就取出了相同的合金模子一枚，递给方程。任由方程鉴定真伪。
他转身从八仙桌边上五斗橱里取出一个锦盒，让方程把钱模装在里面，然后当作礼物，显得更像回事了。
方程拿着合金模子，在手里把玩半天，从它的质地、分量、合金组成等方面惦量分析，货真价实。
将钱币模子放进锦盒，如同定制，钱模嵌进去，严丝合缝。
锦盒上的织锦绒布呈暗紫色，显得年代久远。
隐若龙纹凤饰缠绕，绣在其中的金线，把锦盒衬得富丽堂皇，透出无限神秘感。
锦盒的内部是皇帝常用的孔雀蓝缎布，闪动着亮丽的光泽，更增神秘色彩。
有些金黄色的合金钱模，嵌在里面，被一条松紧的锦带横拦住。
一切都是精心设计的，蔡老板显然是用钱模当作礼物，送过人。此时正好遂了方程的意。
方程把锦盒装好，放在桌子上的滩羊皮上，对比之下，如同锦上添花。
金黄的金丝楠木桌面，雪白的滩羊皮，暗紫色的锦盒，暗隐龙凤金纹，神乎其神。
奇珍异宝合在一处，隐隐地透出更加炫目的光芒。
宝气灿烂，丝丝异香涌动。让人守在面前，就感到心旷神怡，宝气怡人！
物有所值，奇珍异宝价值连城，无法估量。
方程就打探理想价钱，想与蔡老板侃侃价码。
但是蔡老板避而不谈，一个劲地强调江湖口话“谈钱伤感情”，“只要由先生爱用此礼品，就是看得起。”。
几番试探都没成功，方程就将50万元钱退还。
蔡老板照例是不再收回，钱是送给方程花的，礼品也是送给方程用的。
这倒让方程左右为难起来，寻思着再为蔡老板做些什么事情，来弥补一下这种亏欠。
他内心估磨着那枚钱模，价值也得个二百余万元，不再帮蔡老板做什么，也勉强讲得过去。
可是方程爱面子，不愿欠蔡老板太多的人情。
郝仁光主动下访，到蔡老板家中，与方程共进晚餐。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郝仁光双重身份，还在组织里担任着重要领导职务，肯定有着过人的异能与奇技。
如果是郝仁光刻意找上门来，利用古玩店掩护，安排自己什么事情，那样，自己可就被动了。
极有可能如此，方程想到这层，不由地忐忑起来。
他把见面礼存放在储物袋里，以备随时送给郝仁光。
他早早地来到古玩店里，与蔡老板一同等候。
郝仁光登场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方程动用神识探知，却遭到禁制，同行之间无法探知。
于是，闲来无事，进行猜测，多种情形都被否定，符合蔡老板的描述，不符合自己的直感。
按照约定的时间，郝仁光应该到了。
然而，方程与蔡老板像两只呆鹅一样，伸着个长脖子，不时朝向店外街道上张望，却望穿秋水，不见伊人。
日头西下，在街道上留下些斑驳的暗影，行人越来越少，郝仁光踪影全无。
郝仁光不到，原先约定的三位陪客人居然也悄无声息，一直没露面。
等候人的滋味，真不好受。
郝仁光总是凤城的大人物，日理万机，事务繁忙，不好随便打电话催促，只好呆等。
至于其他三位，蔡老板没有客气，直接打电话过去，一顿数落挖苦，骂骂咧咧，稍稍发泄了一通急躁情绪。
蔡老板的讽刺挖苦和骂骂咧咧，极具戏剧效果，喜笑怒骂皆文章，颇成逻辑体系。
“你当你是谁，晚来显得你官大，比你官大的人还有。”
“早来就小你了，早来等着比你大的才是礼道。”
“难道还要首长等着你，看把你能的。”
“只说你慢，还想到慢得如乌龟！”
蔡老板花样百出地打了一通电话，刚刚把电话关上，却是嘴里喊叫了声。
“我说怎么着，这不来了吗？”起身就朝店外迎了去。
方程也是赶紧地随着出了店。
看样子，郝仁光来了！
店门外，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虎步急走，朝着的方向是蔡老古玩店旁边的蔡府大门口。
蔡老板嘴里还想喊什么，却见那位高个汉子把一根手指竖在嘴巴上，朝着蔡老板比划，意思很明显：不准出声！
蔡老板几乎是小跑赶到大门前，把大门打开，躬身迎客，待方程随着高个大汉进了大门，才把大门关上。
蔡老板这才腾出空来，小声指示身边的一位跟班，让他去招呼，把店门也关了，候着其他三位来宾，一来就领至餐厅，别再在店面上耽搁时间。
安排好跟班，蔡老板在高个汉子身边引领着向宅院的深处走着，顺便把方程介绍给高个汉子。
高个汉子眼睛圆睁，上下把方程打量了一遍，脸上露出些笑意，抬手拍拍方程的肩膀。
“我是郝仁光，老早就听说方老弟的事了。今日才见，也是无奈。没有麻烦事，我们也难聚在一起。来，边说边走吧。”话语里倒是痛快的很。
方程随着高个汉子，郝仁光的脚步，不停地向前走着，听郝仁光粗声大气地讲话，一步顶蔡老板两步。
两人身后，蔡老板小步勤挪，紧跟其后，还忙着拔打电话，催促其他三人。
之前叫骂的效果立竿见影，大门开处，就接连进来两位，第三位也在门外叫喊，“慢些关门，等等我。”
三位居然都是胖子，全飞奔而来，下车后就球一样滚进院里，粗短腿脚一阵小跑，很快就跟了上来。
方程听得后面三位胖子喘着粗气，只用眼角余光扫了扫，都是财大气粗、养尊处优的主。
他就没有过于搭理，顾自与郝仁光说着话，一问一答的，全是些闲言碎语。
嘘寒问暖的关心话？
互相谦虚的客套话？
绵里藏针的试探话？
针锋相对的论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