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弦断

纪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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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起曾经玩笑说,如果这辈子让我作回第一个男人,我要包满眼泪花告诉她我要对她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其实女人第二个男人和心目中第二位的男人之间总有微妙的辨证关系。

    他现在坐在我面前旧话重提的时候,已经包满了眼泪花。

    第一节

    老朴重庆回来就飞北京,管理部已经通知明天一早老朴回来开会。

    上班我就忙不迭CALL土狼,问他叮叮糖的事情。我无法忍受直接面对戴艳土狼喋喋不休的眼泪和哭泣。土狼没精打彩的说,TMD屁消息没有,要不早给你电话了。说完就挂了。

    我看着公司的邮件和报表以及对照这几个月SARO数据,年底的冲刺迫在眉睫,CDMA的出货和终端销量却是提前进入微软,GSM的市场份额提升了几位,SELLIN、SELLOUT绝对量已经超过了CDMA。

    也就是说,阿SUN的业绩出来了,虽然不是很好,却超过了我。

    我装做漫不经心的看看阿SUN,他面前一杯咖啡冒着腾腾的香雾。

    我心底顿时毛焦火辣的大不自在。

    CDMA终端产品是中联通的专卖,04年大火了几个月,我当时好希望这个纯粹民族的企业通过这个机会战胜或者哪怕和移动这些运营商平起平坐。目前来看姚这大个代言的品牌始终敌不过那个讲话讲不伸展的大舌头周。空自嗟呀。

    前两天还收到短信,不晓得哪个编的:

    两男女行周公礼,男持兵入女后不动,曰:已联通。女大不悦,男猛攻千抽,女高喊:联通算啥子,移动万岁。

    我准备下午过去看看容总在不在,我还得请他过目我的一些方案。

    苏苏来电话说我的生日还有几天了。今年是不是喊周城一起过。要不提前给他个电话?

    我说,老规矩一起过吧。

    周城以前服过兵役。平常只是抽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唱K,潇潇洒洒的小伙子夏天穿个浅绿衬衣,纽子扣到顶上,冬天加件西装就过了。

    神奇。

    他高高兴兴的出来聚会却经常在KTV端座无为,我经常揣摩他是懒得唱歌还是懒得解开那颗纽子。这两年在外面跟着老首长作生意,联系很少,如果不是生日相近,我这么好的记性也会年复一年的把他遗忘。

    军人给我的印像一直很不错。那些永不解开的风纪扣,甚至钢铁般不苟言笑的面容给我留下深刻的记忆。周城曾经自豪的摆过,当兵你要后悔三年,不当兵哪可能要后悔一辈子哦。

    我就一直向往要当回兵。一直也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需要我的时候,我就矗立在边陲前哨或者坚持在火线阵地用手中的钢枪捍卫祖国祥和的日落日出;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平静的闲庭信步,等待着院中花开花落。

    我说你当兵的时候不是耍了半年菜刀才转去掌方向盘拉物资,没少揩国家的油水哦。

    以前军车在成都随便停靠甚至闯灯借道是没有人管的,现在不同了。据说因为少数渣滓利用军车搞走私倒卖,使军人形像有所折扣。

    周城笑笑说,油水也有——菜刀,现在家里可能唯一不缺的就是菜刀了。

    周城比我小一个月,181的身高,81KG的体重那生猛劲。

    我打电话给他,他高兴的说,J哥,这段时间我就发财了,回来生日我邀请你的大部队一起过,我做东。

    我说,那我还说啥子?

    我经常怀疑他头脑的兼容性,钱和他这个军人挂钩不上吧。

    火车北站在前段时间迎来了位头脑发达的军人。他可不是周城,但是一个团伙盯上他之后

    立刻利用拥挤的人流在他周围布上了一个移动的严密的城。他的钱包一会工夫就从城内到了城外,片刻城墙崩溃,人走包空。

    他着急的在车站报警,分局的某位警官问他丢了好多?他说1500。不晓得是因为军警一家亲,还是出于同情或者怜悯,这位警官没有立案就说,没有好多钱嘛。喏,给你2000,你先赶车回去办事吧。

    神奇。

    全国各地巨型的车站码头大都有黑色社团,偷骗拐诈行为猖獗。警方不去布网排查,大兴慈善之举息事宁人有点蹊跷。军人离开成都回去后,专案组下来了。直接联合警署、检察院反贪局共同介入侦察取证。

    叮叮糖身为反扒专家中的一员,自然要去配合调查。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我一早就在办公室急的打转。

    阿SUN盯着我疑惑的看了半天,末了说,J男啥子事那么恼火?

    我僵硬的笑笑说没啥子。

    我电话给土狼说不行下午下班到戴艳那边看看情况吧,土狼有气无力的说好嘛。

    登时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又杂子(四川话)了嘛?昨晚上没有歇气唆?

    土狼在电话中振振有词,你娃凶啥子嘛?我没说不去。

    我一巴掌把电话扣在办公桌上。几个耍的好的同事都诧异的盯过来。

    我揉揉脑瓜子起来准备泡杯咖啡,过去一看盒子空的。虽然咖啡是公司花钱,老实话说那玩意总是没有几个人喝,除了抵挡些冗长的会议。

    我接了白水回来,一屁股坐下给容总电话约时间。

    容总和我见过几次面,他恢弘大度,接受新生事物,喜欢和年轻人沟通,平常连饭都不得吃厂商的和他的手下一些人比起来,他做川联通的老大我们是拥护的。

    他曾经说我们公司大有前途,这次我得问清楚路在何方。

    小纪啊,你好你好……下午有个会,你4点半过来吧。好好……见面聊。

    我放下电话,心里一丝欣慰。

    阿SUN过来故做关切问我,有啥子事情哇?走,泅肺。

    我心说靠,你巴不得我有啥子事情哦。

    我懒洋洋的说,走嘛。

    我看见阿SUN掏出烟,不由一阵狂喜。

    他手上握着包天马。

    他的收入目前看只能比我高,抽个软云玉溪什么的不算过分,也不至于天马这个光景。天马一条才20多块钱,街上有些中学生还羞于显露此流货色。看来重庆之行大伤元气。

    我的灵感顷刻如同东江之水,我说:杂个喽孙总?喝咖啡吃饭打牌的钱都省下了,还把品位提升抽起这个烟来了?

    阿SUN顿时楞住了,脸上明显挂不住了,肥肉开始哆嗦。

    冯卫推开转椅朝我走过来,我看见他也笑眯眯的,脸都红了。

    我平常觉得冯卫业务踏实,待人直接爽快笑料不断,算是活宝一个,总想不通他为何阿谀奉承,沦为阿SUN的狗腿子。不然的话,或许可以朋友相处。我想到了以前电影中的汉奸,这些统统该死的狗腿子好久灭族绝种?

    看见他过来,阿SUN却劝架般拦住了他。

    阿SUN摁着他的肩膀说,没你的事,走开。

    冯卫脸上由红转白眼中滴血的盯者我,不行,我要和他娃讲清楚。

    我冷笑着给他招招手,我说,怎么了冯哥,皇帝没急太监急了?我好怕怕,你出来嘛,你道理讲通了我给你道歉。

    我转身走出了公司。心想没料到啊在公司能活动活动腿脚。

    我站在多伦多的48层呼吸吐纳,心如止水。

    阿SUN苦着脸过来摇着头说,J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说孙总,你客串个裁判还是怎么着?

    冯卫也出来了面对着我三米多远站定,我心想这好像是拳击不是剑击比赛。难不成你抗着迫击炮打我?

    冯卫说,J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智慧豁达,潇洒大度之人……

    我没有红着脸低下头,我说,那可不敢当。

    冯卫话锋一转,没想到你是如此冷漠小气……

    阿SUN痛苦的摇着头喊他闭嘴。

    我心想是不是喊的暗号让他进攻哦。

    我说,好说好说,谢谢你抬举我,你还是说些有用的事情。

    冯卫指着我的手指抖个不停,老孙的太太病了十多年,这件事情你是真不晓得还是装糊涂?

    病了10年?

    这几个字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风呼海啸的朝我卷来。

    第二节

    10年!谁能说她不是一段长的历程?

    我和土狼有十年的友情,我和苏苏有10年的若即若离,我在10年中间恍惚的过去,其间的事情记得住的没有多少。

    我却能清晰的记得20年前的一些事情,我看过那些统称为中国打日本的电影后误会了天上所有的飞机,我认为这些都是日本人的东西,我像所有的愤童一样对着天上愤恨的骂着:飞机,飞机带带我,我给你妈吃窝窝。

    我能清晰的记得我4岁的时候妈妈在我的床边为了哄着我早点睡觉笑着骗我,不听话你长大了就是条没有尾巴的鱼,没有尾巴你就游不到幸福之海。吓的我赶紧闭上眼睛偷偷的摸着屁股上的那个突出的关节盼着早点张出有力的尾巴。

    ……

    我头昏脑热的听着冯卫说着阿SUN的冤屈。他口中短兵伸缩自如,母语终归比英文流利的多,但闻其声震林岳,跌宕起伏,足以让人怀疑这段时间是不是口含石子面对府南河恶练朗诵。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几乎要飘起大雪。。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人走出了公司,还有端盘子端碗的小弟都围着看,甚至还有人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我的身后。

    40岁的男人谁不注重名誉地位?阿SUN为治疗他太太的病省点钱,抽烟撇(四川话差)大家给钱他不接受,所以打麻将什么的照顾一点还不是为了朋友嘛?你看阿SUN整天容光焕发的其实是喝那些咖啡强撑着,你以为人人都那么稀罕那破东西?CDMA部门的LEO还不是晓得这个事情?他都去打过麻将。

    你天天就晓得钱钱,钱就那么重要唆?

    他指了指我身后。

    我没有转头,因为我听见LEO铿锵有力说,这不能代表人人都晓得这个事。

    我心里面暖暖的。毕竟是自己人贴心啊。

    冯卫楞了了一下说,阿SUN还整天说对你有愧,老想找你下话(四川话道歉),不晓得咋嘞?

    我心说阿SUN的事情你能晓得多少?当初他打压我的时候,我的冤屈又有谁晓得?

    我说,冯卫,你如果说完了,那我就告诉你,你的话只能说明你是个有同情心的朋友,你质问我之前应该给阿SUN好好聊聊。你问问他当初他做了些啥子事?

    阿SUN喃喃的说,冯卫有些事情你不晓得,你就别搀和了……

    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公司,给老妈拨通电话。

    我说,妈你上次说的那边有个10年病史的女患者现在好没有?

    老妈好像在吃饭了,她说,现在还是恼火。

    我说,他老公叫啥子?

    老妈说,叫啥子不晓得,姓孙。

    我腿一软瘫在座位上。

    我问自己究竟了解身边的人多少事情,我天天都在干什么?

    纪哥。

    我扭头一看是LEO。

    我说,你咋个还不去吃饭?

    LEO作我的手下已经一年多,是CDMA部门四川省经理。座位离我最近,隐隐约约感觉好像心也最近。因为我下发的计划目标,他总能执行完成的很好。他年龄具体多大我不是很清楚,也就27、8,文文弱弱的架个银边眼镜。从冬到夏都是穿的纤尘不染,除了电话沟通客户的时候看他神采飞扬,他平常就像个小绵羊一样蜷在座位里不吭气,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老朴也不喜欢这种性格,他只喜欢有精神有魄力的,待见活蹦乱跳绕场子撒欢的。

    我有时候觉得他不适合叫LEO这个尊贵霸气的名字。

    他结了婚也没有发给公司的人请柬赶礼金,事后有些同事笑着说免了顿罚款。没有车子房子,有时候长吁短叹的,好像在忍什么东西。我曾经笑着说他忍者神龟。

    LEO坐在我旁边说,J哥,我向你辞职。

    我惊讶的说,你哪儿切?为了啥子?公司这边有啥子问题哇。

    他说,这和公司没啥子关系……个人的原因。

    另外,我前几天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掉了,你要小心点。

    他的手机是款市价7K多的录像手机,本来公司有测试手机员工可以长期借用,他却自己花钱买。

    我心里空荡荡的惆怅起来。

    我说,你报案没有?

    他低着头说,都是中国人,东西掉了闹的人心惶惶让韩国人看我们的笑话无疑是种耻辱;我考虑一下还是没有……

    我坐在这个座位,想到这个手脚不洁的人就可能在我的前后旁边,我觉得无法忍受……。

    我重新打量着这个眼前的文弱的LEO,心中一股热流激荡澎湃,直接冲进头颅,几乎要冲出眼眶。

    我觉得一分钟左右的时间才认识这个同事了一年之久的LEO,他似乎是无数本书上提到过的知己。但是他却就要离开。他坚决的低着头,不时的扶扶鼻梁上的眼镜。

    我突然也觉得心灰意冷。

    像是被窥透心事,我烦躁的摊着两手说,凭啥子不报案,把个贼娃子揪出来手宰断……

    他摇摇头。

    我摆着手说,不行。我不同意。今天下午就一道去联通递交方案,走也要我们一起走。

    他转身从他的座位拿过一迭装订好的A4,是些销售解决方案和公司管理改进的建议。我心烦意乱的翻了翻想再劝他两句。他没等我开口就说,J哥,这些方案按道理说属于工作期间产生的也属于公司的财物,公司我真的一秒钟也莫法再待下去……。钥匙,文具,文件这些都在……我的电话号码没变,有问题给我电话吧。

    我别着头无力的挥挥手。

    他好像提着他的包走了两步又回来。

    纪哥,感谢你一年多以来的支持照顾。好久有空?我请你喝酒……

    还有……我以后也不能帮你擦擦桌子什么的了,这个,你就将就用吧。

    说完走了。

    我满眼的热泪中间,恍惚的看见张叠的四四方方的洗的白白的擦桌帕。

    等我张口结舌的站起身来,他已经像头雄狮傲然跨出了公司的大门,头也不回。

    我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楞了半天,仔细看看他的方案。大意如下:

    加大网销(B2C)力度,开发利润增长点……

    联通统一售后服务解决销售瓶颈问题……

    建议联通开通监督举报……

    联通统计部门业务透明化,实现和厂、代理商终端PSI(进销存)数据共享共同分析解决……

    人取我弃,人弃我取。掌握重点城市,终端要渗透3级县份渠道……

    终端卖场务必配置增值服务设备……

    内部销售成功(方)案例借鉴推广……

    ……

    下头有另外的几大篇。有些观点不谋而合,务实创新精神闪烁其中。

    我没有再继续考虑10年和一分钟的问题,我静了静神,收起这些东西下楼。我没有开车,我觉得我要踏踏实实的踩到地面才能感受每一步的真实。

    知足吧。我对自己说。

    为了那么多的十年二十年,也为了这一分钟。

    第三节

    文起给我电话说,婚期订在元旦,圣诞节之前大家务必聚聚,哪怕日理万机也不能爽约。

    我打着精神说,先恭喜你长大成人,以后好运连连喽。

    他狠狠的说,借你的吉言……见你的鬼!

    他嗓音音乖戾阴森,丝毫感觉不到大婚的喜悦。仿佛说的是遥远山村的阴配,令人不寒而栗。

    心中酸楚油然冒生,从精神上支持他为他呐喊要挺住了兄弟。古人说,士可杀不可奸,马上要彻底掉进秦露的万丈深渊,日夜为其驱使。不亦痛乎?

    我想再次亲耳证实新娘子是谁,但是又咽下这个白痴的问题。

    我能理解他婚前婚后的待遇基本不会有大的变化,最多无非是猴子吃桃一样早三晚四变成早四晚三。

    想想文起避开苏苏给我开玩笑的说,如果人生让他做一回第一个男人,他会包满眼泪花抱紧她说对她好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可是他没有那个命,他一直在充当第二个男人。

    我说,你娃还好,第二个男人没有那么多的责任和罪过。善哉善哉……我可就惨喽。

    文起给了我一坨子(四川话拳头)说,你娃莫说的这么轻飘飘的油爆爆的,你娃好看的在后头。

    他对佛家理论中的无常是苦理解比较透彻,他说人生何止七苦?除了生老病死,爱离恨聚求不得之外起码还有输钱,当不了头号射手这些烦恼。

    我淡淡的说,你TM满肚子封建余孽,

    如今文起恐怕再也不能显摆他和哪个MM扯淡的时候不小心被大风吹断了裤腰带,也不会有多的机会再提起松花蛋猫一样叫床的声音。

    思索间一辆人力三轮吃奶劲摇着铃铛对面冲杀而过,喷着浓香的尾气。上面是位高挑丰满,身材出位,涂抹的颇具印巴风情的女郎怀抱一根像猫又像狗的宠物,我赶紧闪开躲到人行道上冒着虚汗,这年头生活节奏快,所有的车都渴盼超速,人力三轮也TM疯狂。

    这女郎抹成这样照耀过市,也不怕无聊的人给她打诨谈价钱。

    一个隐隐熟悉的女声焦急的喊着,刹一脚,刹一脚。

    人力三轮停下来,那个印巴女郎轻巧的跃下丢了一张钞票给三轮,然后扭着屁股款款的朝我走来。

    我怀疑自己招惹了她,她要过来给甩我两巴掌教训我的目光呆滞YY佳人?

    可她的笑容温和亲切,举止大方得体。我总觉得哪儿见过,但实在想不起来。

    纪先生,好久不见。能在这儿见到你真的荣幸。

    纪先生?我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听见谁叫我先生。他们最多叫我纪总,要不就是J哥,鱼娃,要不就是J男甚至臭咸鱼……我忽然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多的身份称谓,不由百感交集。

    她的昨天逐渐清晰起来,我想到那个碎花的标志服,和那曲线凹凸有致的3号女郎。

    我嘴巴惊讶的张大起来,你是郑静?你飞机也不开了唆?

    情急之下,我本来想说你没有当空勤了唆结果口误。汗,我红着脸等待着她的嘲笑。

    她却笑的美目流盼差点淌下眼泪花,她放肆的过来抱着我的胳膊说,你娃太喜剧了,一点都没有变。

    她一边腾出手来摸出香巾小心翼翼的蘸着眼角,害怕印巴的眼睛变成熊猫。

    我诚惶诚恐,手足无措。

    我说,你没有值班啊?

    她喘着气扬着脸说,我就不能休息唆?

    我平常休息的时候就是套头衫加牛仔裤,胡子都是懒得刮的。

    我掩饰的笑道,我见识短,没看到过休息的这么隆重的。

    她笑的像个不经事的小女孩说,飞机上天天素面朝天,下来感受下艳妆喽。

    她摇摇我的胳膊,走嘛陪我去转街。我请你喝水。

    我苦笑着说,我走不开,我下午约了客户。

    她眼珠子转了转说,几点?

    我看看表时间还早。我说,4点左右。

    她BS着我,暖热喷香的躯体靠近我说,你娃不耿直,现在才几点?罚你请我喝水。

    她玉指如春来发出的嫩笋指向我身后,浩浪健身俱乐部的神秘水吧招牌远远的悬在空中,如同我悬浮的心思。

    柳明依的恐怖暗示让我坐卧不安。我甚至不明白我们之间是朋友还是情人?我对她越来越没有把握。如同把自己无法再次认识定论。

    阿SUN的苦涩眼神和绝对不容易的厮守已经让我不想再追溯那些不快的源头,土狼举止异常,叮叮糖被捂住,公司LEO的愤然离去……千头万绪堆积成山。

    只有这眼前的女孩热情难却,如同暗夜中的一丝光亮让人感受到意外的慰籍。

    我摸出烟来说,走吧。

    浩浪水吧里面没有人喝水聊天。生意没往常那么好,或许是因为现在很多的生意都不好。照旧的是幽幽的高靠背,厚厚的窗帘,以及熟悉的英文歌曲《人鬼情未了》。我自嘲的笑笑,大事小情几乎把我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吧台的小妹懒洋洋的端来果汁和奶茶就一溜烟没影了。我没吃午饭,把奶茶喝了一大口。

    然后又摸出烟来点上。

    她指着我的脸笑的抖个不停,你简直太喜剧了哎哟肚子笑痛了。

    我赶紧慌乱的找纸巾,她已经把纸巾伸到了我嘴边,我来吧,服务免费。

    我尴尬的笑着不时的看着表。

    她讲了些飞机上的事情。说某些名人啊坐飞机靠没素质简直像土著人。某香港男影星上了飞机大大咧咧坐下就开始骂飞机条件差,某内地女歌星长的又胖吃东西全部双份,吃完了还投诉空乘说味道如何如何的难以下咽,脸上挂了饭粒也不觉得……简直陋馊(四川话)

    我听她语气轻松,顺便插了两句,我说,这就是常说的吃饱了就骂厨子,哎呀话说回来幸亏她不对胃口,如果她顺意了那不得让其他乘客饿的哭哦?吃的脸上……

    忽然觉得不对,好像她在绕弯奚落洒家。

    转念之间抬头,她笑的几乎不省人事。

    我恨不得过去猛掐她的人中,让她死去活来。

    受到了打击和刺激,我苦笑着抽烟。

    短暂的沉默,只有她咻咻的喘气。

    她托着腮目光脉脉的看着我,你晓不晓得你无奈的样子最可爱?

    我心中一动。隐约的感到台词有点熟悉。

    我说,那我就只有含泪苦笑了噻?

    她说,你笑的样子最坏。

    我马上清醒过来。柳明依不是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嘛?我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的空姐,她也只有21、2岁,她脸上的皮肤晶莹剔透眉如柳叶修饰得体,紫色混着绿色的眼睑下眼睛更亮,她的胸更挺,几乎涨破粉色的V字领脱颖而出。我告诉自己她不是柳明依。

    我板着脸说我本来就是坏人。

    我发誓我在拒绝往下深谈。我只想安静的把奶茶喝了走人。

    她已经笑着走过来扑在我身上呼吸困难的说,你娃太搞笑了,你比那些香港影星甚至韩国人还会作SHOW,我真的服……

    她的嘴巴已经糊在我的嘴巴上。

    我含糊的说着,人家看到了……

    她置若罔闻。

    她的香舌翻转有力,滑腻灵活,她的手从我的胸膛滑下,开始解我的皮带。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被她强行的掰开,我估计她是练了多年内功心法。我的身体瞬间沸腾火热起来,她把我抵到角落拉下内裤,把裙子张开导入我在我身上动如矫兔……我头脑里头稀里糊涂的,我想着今天的方案容总会不会满意,我想着这女孩的体重够实在,像疲惫的时候最后一举那起码120斤的杠铃让人窒息,我想着……

    我突然间狂躁起来,我想早点结束。我紧紧揽着她的腰身挤压着她的怒乳,我上下的推动她的起落,她呻吟的声音渐渐响亮起来,我捂住她的嘴巴开始狠狠的冲刺……

    啊……。随着她爆发的最后呐喊,召唤出我体内奔涌的狂潮。

    我靠。

    我说你小声点。她闭者眼睛作目中无人状。我咬着牙把她安顿一边,拿着纸巾胡乱的卸去工具上的残妆提上裤子。

    吧台的小妹应声出来,狐疑的看着奄奄一息的空姐和拼命喝奶茶的我,先生你喊我哇?你要点啥子?

    我笑笑说,给我再来杯奶茶,顺便结帐。

    郑静猛的睁开眼睛,鄙视的看着我笑,好假。

    我说你非要让我让我问她有没有吸水纸卖?或者喊她给你拿个电吹风?

    她笑着扑到我身上。

    我推推她说,我得走了。我看表已经4点了。

    她点点头,好嘛。依旧靠在座位上懒洋洋的不动。

    我结了帐,看看她。我说,真的走了。

    她说走嘛。不得缠你。

    我走了两步听见她说,周六也就是圣诞节,你有空给我电话吧。

    我头也不回,扎进了健身房。

    健身是来不及了,我赶紧洗个闪电浴吧。

    或者叫超速浴比较恰当?

    因为这个时代已经疯狂超速。

    第四节

    从川联通出来,我的心情舒缓沉静。我赶紧和土狼电话,土狼说,刚好我找你商量事情。

    我现在只希望听到好消息。

    容总今天已经给了我无数的佳讯。

    在会客室里,容总拍着我的肩膀说,你娃越来越精神了哈。

    我说,哪个喊我们如此的崇拜您尊重您呢。

    他高而强壮,头发灰白。一直听说他是通讯界强人,他双眼的血丝告诉我这个强人来之不易。

    那么多电影中一个镜头闪过,多少的讨口子类型的失足青年就变成了年轻的企业家;多少的文质彬彬的绅士就在深夜暴露出狼人的原形?

    生活中有那么简单吗?

    容总仔细的看了会我呈上的方案,有我的也有LEO的。

    容总点着头说,小纪,早听说你们这些公司头人才济济,多少民营公司费尽心思挖你们的人,看来所传不虚啊。

    我低下了头摆着手说,容总你过奖了。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我们的方案现在只有交给您才放心啊。

    您看看移动现在发力这么大,我们已经坐不住了。从市场到终端操作都要调整战略啊,单说那形像代言人,同样都是耍烂球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我心里面敲着小鼓,平静的观察容总的反应。

    容总没有笑反而皱着眉头说,小纪啊,你说的事情我们这个层面已经觉察。公司今年的业绩不好,全省补贴手机已经亏损了数亿,竟然还有内外联手搞套机的;好好的一个政策就这么废了。

    关键是没有敢于直言的人啊。

    现在公司大刀阔斧改革图治,从上到下审查了部分官僚作风的人,调整了大批业务能力不强的岗位,公司转型需要时间啊。

    我心说,川联通的改革恐怕容总不能亲历亲为了吧。

    我说,容总听说你月底左右要调任上海那边,我想代表公司请您这两天赏光吃顿便饭,聊表心意,全当是给您饯行了。

    容总笑着说,你娃心头想啥子我清楚的很,我前段时间报告了总部,再给我一个任期,我要好好的作些工作。现在总部已经批复同意了。

    我惊讶的说,容总你不走了?

    容总又拍拍我的肩膀说,不走了。

    我一时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他灰白的华发,全身升腾洋洋的暖意,仿佛春天就在我不远的地方招手。

    祖国政府在迎接11*5的期间,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班子英明举措就已经不断出台。农税改革,振兴老工业区,开发东海,接连巡查民情,构建和谐社会……堪称呕心沥血。老百姓都春天来临般的感受到了百般的温暖。

    这是个改革的时代。

    持新政主张的前辈梁先生不是说,变则通,通则久嘛。

    革新的时候那重要的一条现在还朗朗上口,好的计划、命令立即执行,哪怕50%也好。就是说,感觉成效只要大于弊端,就赶快下手干吧。

    容总执意送我到大门口。

    其间联通的办公室里面忙碌嘈杂,我看见有些人确实已经不在。他们或许应该在合适的地方聊聊QQ,练练筛选。或许应该想想明天该干点什么?

    我坚决的握住容总的手说,老大,这个饭一定要吃哈,不过呢?您请算了。

    容总笑着给了我一坨子,你娃简直是个无赖。听说你的雅号叫J男?

    我尴尬的笑着,但是心里面甜丝丝的,如同喝了8罐子的蜜。

    走到路上,我想跳跳伦巴,桑巴……现在不是讲究自我塑造嘛。我过两天去报个名,我还要学学唱歌,免得人家再取笑我是烟锅巴嗓子。

    一群打扮入时的MM好像下班又好像聚餐,有一两个认为我是疯子撇着嘴仰着头一笑而过,有两个好像认可我的姿态给我飞出媚眼。前面就是成都市公安局,警卫手握黑亮的机器,英姿飒爽。

    我试探的给叮叮糖电话,叮叮糖的电话通了。

    声音充满了阳刚,喂,J男啊?

    我说,狗日的怎么回事也没有电话?

    他说,本来就没有LZ的事,我又没有搀和。我今天刚解放。本来想给你电话的。

    我大喜过望,我说算老子没有走眼。等会喝两杯噻?

    叮叮糖说,切,看你娃那出息!两杯怎么够?起码得喝个……

    我皱着眉头听他狮子大开口。

    他说,起码得喝个4、5杯哦。

    我赶紧电话给苏苏。苏苏说,咳你娃终于晓得给LZ个电话了,周城回来了要不一起聚聚?

    我兴奋的面部变形,废话。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两口哈。他狗日的发了财不是?

    她说,也?你娃这次该不是真的发烧了哦?

    接着亲自约文起。文起的手机里头噼里啪啦的似乎是麻将酣战。他淡淡的说,J男啊?啥子事情?

    我说,晚上聚一聚噻?

    感觉他手机几乎要捏碎,咬着牙说,你娃真会来事!上午约你下午就要吵吵着赴宴!晓得我赢钱了唆?

    我说,狗日的说话不算数唆?秦露那边你要不要请示下?

    他说,你过来接我吧。车子她开起走了。

    我说哪儿嘛?

    他说红豆林。输家不开口,赢家莫法走。

    红豆林?狗日的文庆那么耍你,你还帮衬生意唆?

    我愤愤的骂着这个没记性的东西,取了车一路上等待灯红灯绿。

    我在一个烟雾缭绕的包房找到了他。

    文起惹了众怒,赢钱情况下他眯着眼睛咬着烟屁股把一沓钱交给我说,大家理解下。

    我赢钱为了还债啊?

    说罢起身出来,带我到了另外的包间。把门关上。

    我说,最近生意怎么样?

    他摇摇头。他头发凌乱瘦了很多,眼屎干结在眼角。我心想这哪还是什么帅哥啊?衰哥!

    我把钱递给他说,这个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不是要结婚了嘛?算是我的心意吧。

    他楞了一楞把钱接过去。眼眶红了起来。

    我摸出烟拉发给他说,现在婚事准备的怎么样了?秦露哪切喽?

    他喃喃的说,我TM结锤子(四川话)婚,现在有些事情你不晓得。

    我满想着自己做不成她的第一个男人也就算了,现在她干脆让我戴了绿帽儿。

    我的瞳孔收缩起来。

    文起缩在座位上,变成了一个痛苦.COM。

    第五节

    我靠!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一生气就开始俗气的说着俗气的句子。我或许应该大笑不止告诉文起——当我停止生气的时候,就是我……不生气的时候。

    但是我做不到不生气。

    我像个意外落在陷阱的野兽慌乱的喘着粗气,骂着粗口。我感觉我肩头的豸天仙(记录作恶的天仙)忙的满头的大汗笔走龙蛇书写我的低俗丑恶。它不晓得是不是也已经累的喘着粗气。

    我说,你还要忍到好久时候?你是不是个男人?

    文起揉着头发,还是摇摇头。

    文起让人痛心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一直不想喊他什么苦娃累娃,但事实告诉我他是个名副其实的累娃。

    我曾经开导他说,你只要不是她心目中第二位的男人就行了。

    女人第二个男人和心目中第二位的男人之间似乎是个复杂的哲学问题。

    以前常常的谈那些第二个男人的问题,今天再次提起,他眼中已经包满了眼泪花。

    他凭什么就不能做第一位的男人?他凭什么就不能得到本来属于他的东西?

    我失态的站起来要过文起的电话,找到秦露的号码连线。

    半天秦露醉醺醺的声音传过来,喂?你娃又啥子事情?呵呵,没有出去晃唆?

    我一阵恶心。

    我说,秦露啊?我纪鱼,你能不能来红豆林一趟?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电话那边停住半晌说,好吧,看来到了位报打不平的人。呵呵~

    我丢下电话给文起。反复思索始终不解这女人心如此之狠还笑的出来?

    想起那首剥皮入肉的诗,青蛇口中刺,黄蜂尾上针……算了,有侮辱女士之嫌,就不罗列了。

    我在房间里面边来回的踱步边说,文庆呢?车子今天骗都要骗过来。

    给这种人没有办法理论。

    文起说,你就别搀和了好不好?J哥!

    我说,今天我要喊你一声累娃。我实在看不惯你娃这个P样子。

    文起说,没得用。我前几天准备用他的车到处买点结婚的东西,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他人都找不到。他开始说师傅开车在水碾河,一会说在营门口,一会说又在衣冠庙……感情是在周围团团打转就是永远开不到这边……

    他说着眼中的泪水流出来,他摸摸索索的按着胸口半天,又无奈的拿了我的烟点上。我说,那你老爸老妈不管唆?

    他抽了口烟,嗫嚅着说,你不是不晓得,他们身体不好,我妈高血压害怕受不了这些。我不能说……

    我以前一直认为文起输在稳重,没想到感情的闸门打开之后如此惊人。

    他边说还啼泪交流,痛苦的甚至抓狂。我心说,哭吧让所有人知道你也是有感情会思维的。

    我的烟还没点燃,他反而停下来。

    他掐了烟头,又摸了摸胸口把手伸进去。我开始怀疑他有没有心脏病。

    他从怀里掏出个纸包,颤抖着摊开露出些晶莹如雪的粉末。然后像头恶狼一样把鼻子凑了上去。

    等我伸手去抢,他鼻子咻的一声没收了全部。

    我走过去把他抓着领子提了起来,我咬着牙说你这没用的东西。竟然玩品位玩到白粉的地步了。

    他闭着眼睛,含笑不语。如同砧板鱼肉,任人切和剁。

    门开了,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酒气扑过来。我看是秦露。秦露酒醒了样一巴掌推开我,挡在文起前面,满脸怒容,好像要把我剁了。

    最浪漫的有一种感情叫相濡以沫,还有种感情叫相忘于江湖。

    我见识了前者,眼前我只希望文起忘掉所有的痛苦,忘掉秦露于红豆林。

    我盯着她眼中滴血说,秦露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堕落成啥子样子?

    我拿起那张还沾着粉末的纸片,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害怕她看不仔细,听说你还在外面红杏出墙?怎么,还嫌文起死的不够快?

    秦露也开始红着眼圈流泪,她坚决的说,没啥子!他死我也不活了。

    我差点神智昏迷。

    我说,其他人死我管不到,哪个死了埋哪个,文起绝对不能死!

    我看看文起,他顿在墙角脸上笑眯眯的,和死似乎距离太遥远。我眼中热热的,心说你日本人唆?狗日的这样下去你还不晓得撑不撑的过元旦,到时候只有到阴曹地府唱TM的红白大寨切吧。

    秦露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朝我吼,你的好兄弟是不能死嘛!和我上床的时候还叫着别个的名字,做梦都是宋丹宋丹的叫。他死了我哪儿听他叫切?

    我嘴巴张大了无言以对。

    沉默了一会,我摸出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说,你两个都好样的。

    遇到你们家务事我就只有闪开了。

    不过……我指着文起说,我给文起几天时间你们好好聊聊。之后我送他进戒毒所,现在人都这样了,亏你们咋个还想到结婚喃?

    其实我等不到让文起在复活节的时候再忙复活的事情。到时候害怕他没有心思活下去。

    我扭身出来,一筹莫展。秦露跟出来低着头说,J哥。他虽然不爱我,我是爱他的;我哪怕作他一天的新娘也知足了。

    我懒得和这个白痴婆娘姐姐哥哥的攀交情,我说,啥子一天半天的,现在人交给你了。拜托你照顾他……他吃了好久的药了?

    她说现在钱已经被他败了很多了。他现在开始吃花药了。

    吃花药?说话真TM行市!听说花药期是一些吸食毒品的人在经济破败、人生后期的短暂时光。朝不保夕,吃讨口子饭似的,有上顿没有下顿。这时候为了维持吸食满足毒瘾,往往丧失正常意识,偷盗抢掠甚至……有钱人吃药有保证,天天满面红光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是所谓的瘾君子。

    我更不忍心叫文起什么狗屁瘾君子。

    我别过头去说,你要真的爱他,就让他好好活着……守到他死很过瘾哇?

    好好活着。我不晓得这样讲对不对。

    我上车楞了一会感觉到肚子里面开锅样沸腾,准备去接苏苏吃点东西。

    但是土狼的一个电话过来说他晚上不去喝酒了。这纯粹不让人好好活着。

    我说,你又犯啥子病了嘛。

    他支吾了半天说,叶菲说要和我分手。我问她原因,她说自己出了大事情她需要40多万的现金救急……她现在没有心情再儿女情长更不想拖累我……我问她什么事情她无论如何也不说……只说为了救自己最亲的人……

    我晕。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我说,那你准备咋个办?

    他说,我的钱还不够……我的车子电脑都在网上拍卖中,我想帮帮她……

    不管她救谁,我都想帮帮她……不光是因为我喜欢她,从朋友的角度我也得……

    我终于发现网上易货拍卖这些电子商务手段真的很重要,也会是种趋势。

    土狼都知道救人,我也得救他。

    我惊讶的说,那你怎么不早说?你不相信我?

    土狼说,我也是想自己解决……不想给你们打麻烦……现在才发现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顿了顿,我想到强人不是刚发财了嘛,找他借钱他说……他说……

    我说,李大爷,你痛快点他说啥子?

    土狼说,他说他根本没有中500万那么多,他只是个二等奖不到30万……现在手上只剩了10多万了……我这边还差20万……

    我要疯了。

    我说你真的准备帮她还钱?不怕万一她耍你?

    土狼平静的说,我相信她……

    我想想自己的积蓄勉为其难。我毕竟还有阳叔叔的黄金承诺。

    我说,你娃罗嗦的很。这样,晚上见面谈一起想想办法……还钱归还钱,酒还是要喝噻。

    他在电话的那头说,J男。我只有给你张张口了,我晓得你还没有成家开公司这些都需要钱,我保证……

    我说,可以了。大家见面说哈……等会电话联系。

    他说好。

    我把车子开到苏苏楼下给她电话,苏苏撅着嘴巴下来了。

    我说啥子事情?

    她靠在我身上说,死老汉今天说不回来吃饭,老妈气的哭。太过分了。

    我说不至于吧?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忽然像个猎犬抱住我开始东闻西闻的。

    我头皮发炸,赶紧拿车上的香水乱撒。

    今天和空姐云雨绻缱,肯定那浓烈的香味是留下些信息。

    该咋个办嘛?今天是死定了。

    纸里面永远包不住火。这是谁说的?我一度认为这句话不灵。今天不得不信了。

    我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手心都是冷汗。

    因为苏苏冷冷的盯着我,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出来,你娃下午哪儿切喽?!

    第六节

    说谎就算是善意的我也不愿,那有悖道德——欺骗总是大的侮辱。但现在我要通彻心腹的考虑说实话带来的后果。

    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记得网上有个著名的警句道:对你没有把握的人说句实话,就等于出卖了自我。

    自命做人经商道之臻境。

    我嗫嚅着坦白说,我去了趟联通公司。之前我还……

    苏苏撇着嘴,我还以为你去的是锅炉房嘞,你娃抽那么多烟整啥子嘛?臭的很!

    眼中充满了关切。

    我无语。

    圣诞节之前的短信如同雪片飞来,也给了我手机无穷的动力。它似乎提前进入过年的状态,不停的跳舞低唱。我打开翻了翻。

    短信一。

    花儿:小纪子,这两天我很想见你一面,要紧事情……你真的就那么忙吗?

    短信二。

    刘聪:纪叔叔,现在厂里形势很好,活路干的超额。我给他们放假了哈。请电同。过年得不得涨工资哦?呵呵

    短信三。

    阿SUN:纪老弟,这两天有时间喝茶聊聊嘛。有重要的事情,可以吗。

    短信四:

    某合作公司朋友:传说从前有位勇敢的老人在深夜冰天雪地中解手,结果被冻掉了JJ只剩下……后来人为了纪念他而称他圣诞(剩蛋)老人,那一夜就叫……

    短信五:

    不知名:节日快乐!帅哥还记得我不嘛?我网名改了,如今叫放纵是糖甜到忧伤……圣诞怎么过?单行道去不去嘛嘛?记得给我电话。

    柳明依:新佳讯公司祝您圣诞快乐!财源滚滚!(估计是群发的)

    短信六……

    短信七……

    我拣了几条回复。业务上的就全部群发,告诉他们我从来没有忘记他,不过最好也别把我忘了哈。

    我满怀歉意的给花儿回短信,我真的很忙,忙的要命,我一有空就给你电话请你吃饭……节日快乐!

    我直接给阿SUN电话,我说,孙总啊咱们快人快语,有事情您就说吧。喝茶就免了吧?您也忙。

    我觉得喝茶本来就讲究个心情,和阿SUN喝茶无疑浪费时间。我厌恶的心情郁结成团,对自己,对公司。我真的想分担老爸的辛苦,去拉煤吃力气饭,我甚至情愿去挑河沙。每天自斟自饮,不是别有闲情?

    阿SUN吭哧了半天说,老弟啊……以前我对你那样确实都因为钱,有人调查了我的家庭情况,……我当时特别需要钱救命就接受了,没想到为她控制,最后还身不由己……

    我马上明白他说的她是哪位神圣。谁担任过公司的泄密者?谁又是钱这玩意的受害者?

    我说,孙总,这些情况对我来说现在都不重要了;要不……?

    我不想再提这些事情。我想挂了电话安静一会。

    阿SUN坚持道,听我说老弟,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要求我从通讯界找些能干的输送到她的公司……这些要求匪夷所思,公司这边有一两个就让我通过一些方式打压走人被新佳讯接受……

    我想到了那些来自MOTO的以及其他公司而后悻悻离去的年轻有前途的兄弟伙。

    她后来给我说到了你,她说本来公司这边老朴就器重你她寻求机会和你接近,后来她说好像已经……爱上你了,让我帮她的忙……没有想到我在老朴这边以及工作中都没有让你离开公司……

    他说,她说你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从小命苦没有得到过什么亲情爱情,她愿意为你付出所有……我也是过来人啊……

    我平静的点烟活动活动脖子。酸。

    他在电话那头痛苦的喘着粗气,对不起老弟,这些老朴都是晓得的,包括你投诉我到总部,之前我就把收到的钱都交给了老朴和管理部,GARY还说请你喝酒聊这个事情,你总是没有时间……老朴巴不得公司中国员工之间互相猜疑,互相制约,方便管理……我后来觉得这样做真的欠妥,打电话给她想把钱还给她,她说做人要重信守诺,拒绝收回……

    听着阿SUN的声音开始颤抖,我呼的喘了口长气。我明白了那些午夜电话包含了多少的辛酸无奈。

    阿SUN道,她后来干脆威胁我让我的行径暴光……所以我一直没有给你说这些事情。现在我想通了,我宁愿一无所有,也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我也不能失去你这个当初那么维护我的兄弟……常常想起你那句话,跟到阿SUN操,不得挨飞刀……老弟啊……

    阿SUN的声音哽咽起来。

    我忽然间觉得有股热流滑出眼眶。我轻轻的挂断电话。我和阿SUN的昨天何止这句话能概括得了的?

    我想着元旦放假哪儿也不去了,我要和阿SUN喝两杯,顺便买点咖啡给他,探望下他太太的病情。我也要对阿SUN说点什么。

    我觉得不应该再说什么飞刀火箭什么的话了,我要对他说,对不起。

    我要和阿SUN、冯卫道别,这样的公司似乎不适合我。

    苏苏把纸巾伸过来帮我揩去脸上的泪水,默默无言。

    天上的夕阳在落山的那刻冲破云层爆发出来血红的亮彩,如同诗人不朽的名句,长河落日圆。明天,它又能冲破阴霭给我大光明,不是吗?

    我开车找到土狼,土狼的精神更加阴郁。

    问世间情为何物?让我们的土狼如此心碎?

    我说,钱的事情不用再担心了,我这边有。

    土狼说,对不起……

    我说,没得啥子,朋友不就是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嘛?

    他说,有个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不晓得该不该说。

    我说,随便你。

    我摸出烟来点上。

    土狼说,其实浅井在火桥那边还有一个厂,在生产一次性木筷。这都是食堂的王大妈告诉我的。他在日本卖我们的家具,根本就是我们的出厂价,我也是最近知道的。我不晓得他们这样折腾是不是图好耍?

    日本国作为中华文化的收益者,衣食风俗文字无不吸收精华大加发扬。中国绝密传世至宝景泰蓝和宣纸据说也是通过袖底工夫剽窃技术发扬光大,因为不是目击者,我无法断定。但每年从中国进口木筷多少双?这不是一个机密。

    本身国内也在用一次性木筷,13亿张嘴巴啃断多少森林?我们可以粗略计算。我们全家都是用的竹丝筷,也是害怕不小心啃断那些有生命的松柏杨柳椴。

    我冒起火来说,镇上领导晓得这个事情不嘛?

    土狼说,刘聪其实在那边忙了好一阵子了。估计浅井不光打了你的字号,还有其他人的……

    我靠!

    我说,那……我给阳叔叔说声,大家散伙……

    土狼说,就是害怕你这脾气,办个厂多不容易啊?大家伙都要吃饭……还有那些工人……

    还有……

    我平静下来,拜托你老人家把话说流畅……

    土狼说,我在偶然的机会发现火桥出现了一种包装箱,全日文是包装手提电脑用的。我后来在电脑城那边也发现过这样的纸箱……我给苏苏说过,苏苏说好像马来西亚也发现过这种包装箱。上面盖着日文的标签……丢弃处理。

    土狼把手机的相册打开,让我看了看。

    我说,他们偷运洋垃圾入境?

    土狼点点头,凭着专业感觉,我认为有可能。那个厂我偷偷看过只有一间门卫室和间大的厂房没有怎么生产,估计醉翁之意是在电脑城那边出售这种垃圾电脑,全日文通过软件升级变成全中文价格为2000至2500。称得上暴利。

    我说,浅井还在成都师大噻?

    土狼点点头,他没有回国说要在中国过圣诞。穿的里三层外三层自称寒号鸟,我怎么看像TM偷地雷的鬼子样,冻的缩成团……估计是在元旦出手这批货,他们那个厂在农家乐北边1公里处,刘聪晚上住那边看着……

    土狼的侦察学没有白念。

    我咬着牙说,好。我就让他过一个愉快的圣诞!你约他出来,就在他最喜欢的凯宾斯基饭店。我准备献首歌给他……!

    土狼疑惑的看着我。

    我对着他耳朵说了一通。

    土狼张大眼睛瞪着我,这样也行?

    我说,陪他们玩玩而已。

    他说,我要去……你去我不放心。

    我摇摇头,你稳住他,我喊周城帮手。这就叫分工不同,同样是……

    第七节

    凯宾斯基。

    我们大家,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些儒家,法家,兵家和商家一行涌入大堂上电梯到夜总会。走廊上浏览着马帝斯,雷诺阿,毕加索以及梵高的大师作品。我激动的心情遇到这些花花绿绿的或野兽或抽像的线条色块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无法控制几乎要涕泪交流,像被狠狠的抽了耳光那样辛酸刺激。这些作品或许也曾经抽过某些时代人的耳光?或者还要继续抽?

    走廊里洋溢着罗伯特威尔斯的摇滚,经典变了点点味道,同样经典。

    叮叮糖伉俪,强人和火星人都兴高采烈的,周城还是西装衬衣。他激动的握着我的手,抱的我帮紧。我看了眼苏苏,悄悄的问周城,你娃发的啥子财啊行头都不换换?他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的老首长说我该成家了需要钱,他给我介绍了个生意,就是把某银行在成都的支行分理处全部粉刷一边,靠,一平赚两块,几十万到手了。

    我说,你娃可以哦,你几刷子顶我一年忙死忙活的的……周城说,J哥我这几把刷子你还不清楚哦?走狗屎运罢了……呵呵

    边说边往包间走。片刻坐定,上酒和小吃。

    乐声响了起来。大家倒酒换盏,我一连灌了叮叮糖3大杯,噎的龟儿翻白眼。周城不晓得是躲酒还是邪门,抓住麦来精神了,竟然抢着点歌。

    我胡乱的抓着鱿鱼丝花生米往嘴巴里头塞了几口。看着满房间的兄弟伙都各得其所,心里也美孜孜的。突然想到文起,我边告诉土狼这个事情边催促他约浅井。

    浅井接了土狼的电话,说是一个小时左右到。土狼挂了电话撇着嘴说,听就晓得浅娃和辣妹吵架呢。表面上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辣妹没少充当出气桶……

    我赶紧把周城拉到一边。周城往外挣着说,大佬,你就给个机会让我唱两句吧。我绝对不会得罪听众。

    我盯着他说,你想不想过个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

    他说,今天这生日我起码掏个三千两千的,已经够难忘了。

    我说,你娃这点出息。这个单我来买,我还有更有意义的事情来祝贺生日……只有我两个!

    他讪笑着说,你晓得我不得耍小姐的……

    我说操,你跟我出来。

    我在门外给他说了我和浅井的事情以及现在对浅井的怀疑。

    他沉吟一会说,还有这么好耍的事情哦?……走嘛。

    土狼送我们到楼下把油桶油绳给我,喊我们小心点那边有看门狗啊什么的。我摆摆手说,等我的好消息。

    我和周城沿二环飞车到火桥把车子停在浅井的木筷厂附近熄火。时间是晚10点。

    天空黑的浓郁,空旷的乡镇外只有树木破风的声音。我心想,真TM是月黑风高夜啊。

    我走到大门口,竟然没有锁。那400CC的摩托也没有在,看来刘聪渎职--跑到哪儿提前过TM发财梦切了?

    我奔到厂房,敲开玻璃穿窗而入。

    纸箱呢?

    我把手机摁亮,缓缓的看着地形,不大工夫在一个角落看见了码的的整整齐齐的包装箱——赫然入目是土狼手机里拍到的那些日本文字。

    我诅咒的看着这些箱子,它如同一堆诱人的钞票,又像一堆恐怖的棺木。

    我跳上最高一层逐个翻开,没错。半新不旧缺电池的也有,伤痕累累的也有,还有些机壳张着嘴巴,如同噬人的狼吻。大部分是日本某品牌——都死吧。每箱10台,共将近100箱。这一票就要暴收200万啊!

    我让你们都TM的GOTOHELL!

    我按了周城的电话让他把油桶装满油提过来淋在上面,我的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心想哎呀万不得已我不会这样做啊,不这样做我一生良心难安。我摸出了我的ZIPPO点燃,看着飘摇的火苗有几秒钟凑近那些棺木。

    轰轰的烈火顿时升腾而起,渐渐的包围了整个角落,烤的我脸上火辣辣的。我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我和周城撤到车子旁边上了车。心中兴奋慌乱,我摸出烟来点燃还没有定神,突然车子外一个人影闪出来。我想,没得这么快吧就露馅了?

    我晓得有些事情没有办法永远掩埋真相。就像雪早晚要化,雨早晚要停。

    WW2的时候犹太人死了多少?亚洲人又死了多少?

    多少南京沦陷区无辜难民在旧日军的战刀下变成了无头亡魂?

    尽管我作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想到这么快暴露。也许是好事多磨吧。

    我惊讶的看着这个人影。原来是卫东。他背着火光的脸上有些欣喜,摩挲着我的车窗,嘴里面嘟囔着好人好人。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他永远不会说谎。如果有人问起他,他当然会说是好人叔叔做的。

    我不想隐瞒什么。

    我说,卫东,你回切噻?如果有人问的话,你就说是我干的好了。记住没有,是我干的,和其他人没得关系。

    我看见卫东目送着我的车子疾弛而去,火光中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

    周城在凯宾斯基楼下问我,那人是谁?好像不大正常?

    我说恩。

    我心说他是个永远不会说谎的人,他不正常但也纯洁如天使。

    我们故做镇静上电梯,我猜想着如果浅井接到消息肯定爆发心脏病。哼。

    电梯里面还有两三个人先进去了,似乎有脑满肠肥的一个人,好像还有高个的美女。似乎身材还过的去。

    我没有心思观察电梯里面的情况,隐隐觉得那美女身上的香味熟悉。还明显的感觉到背后的人抱住了那美女,鼻子里头咻咻的喘气越来越粗。我心想怎么着,电梯里面都等不及了?再怎么也要坚持到包房或者客房啊?

    我违背了非礼勿视的儒家正宗思想偷偷的扭头瞟了一眼——一双印巴风情的眼睛从那宽阔气派的肩头递过来羞涩的目光。

    KAO,竟然是TM今天下午和我好过的空姐。

    飞翔鸟,碎花衣,十指摩云职业清高。

    是哪个老头有这么大的魔力拥着她入怀中?

    真主原谅我,那个高大的背影多熟悉。那是我景仰的一座高山现在却压在我的心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阳局长,不,是阳叔叔——我的未来岳父,他给我有千万的承诺。

    我一时间双腿发软。心里面愤羞交加,操翻了了作料铺样。

    他们没有机会按下想要到的楼层。包间?还是客房?

    我想赶紧跳下电梯去。

    一秒钟两秒钟。我记起阳叔叔周末不回家,现在干脆平常也在外面应酬气的我那可怜懦弱的陈姨哭泣。

    三秒钟四秒钟,我记得苏苏无奈的骂着死老汉那痛心的眼神。

    ……

    我断定他已经看到我了。他抱住空姐是为了躲避我。他还不如大方的说这是应酬,或许我还可以勉强自己相信他一回。

    电梯开了,我更加惊讶。苏苏站在我的面前。她脸上带着焦急,抱着手静静的一个人。

    我慌乱的喊着,苏苏,你没有……

    苏苏张大了嘴巴,同时我也感觉到一个柔软喷香的躯体被推在我的身上。我一个趔趄被撞出来。

    我靠!

    我不解的回过头,看见阳叔叔满脸的笑容。他说,鱼娃咋个是你哦。

    我尴尬的笑着说,哦。阳叔叔哦,没有看见你喃。空姐遭雷劈一般呆若木鸡趴在我的肩膀又站在了一边满脸的复杂表情,周城也在尽量的保持清醒想明白怎么回事。

    阳叔叔挺挺西装,走出来,像战斗机滑入航母的胸膛。他指着空姐说,这位是?

    我本来想说,你问我我问哪个切?我看见他眼睛威严的眨了眨。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硬着头皮说,这是一个朋友。

    要命的是郑静顺水推舟抱住我的胳膊。

    是谁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喃?

    我无辜的看看苏苏,她眼睛里面泪水转了几转,终于掉下来,好你姓纪的,你不是人……

    她扭头摔手而去。阳叔叔追了两步又折回来。

    他把我拉到一边面不改色的说,鱼娃你别误会……你这样,我有个地皮转让给你鸿隆公司只要6000万,你卖给我们局里我给你8000万。我早说给你安排时间签合同,你看我应酬这么多……

    我知道目前什么东西最重要。我说,阳叔叔,这事情改天说吧要不你先忙?

    好好。他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

    他指指空姐,她姓郑,你安排她自己回去……

    我把头别到一边。他扬长而去,临走还说,苏苏那边的工作我来做,记得明天过来谈合同的事情。

    LZ才不要签这见鬼的合同。你让我掉脑壳唆?

    我看看郑静说,我们的约会提前了两天哈。要不,你先回家休息?

    第八节

    文起挺尸的时候都高喊着松花蛋,可见日常松花蛋味道之鲜美烙于心头,口福未饱夜有所思也属可理解之范畴;至于和秦露床头肉搏之余再死命喊松花蛋,想当然是渴望腹下缨枪连缀硕果大如松花蛋提升惯性和攻击力,既然是心决,何不默念千遍?

    沉默某种意义上也许是最好的回应;

    松花蛋的沉默给了文起最大限度的打击。

    我想起土狼的个性。土狼似乎从来就不打算沉默,他经常说,有时候你不让我痛痛快快说,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土狼只说过一句比较有分量的话,更好是好最大的敌人。

    秦露电话中一改往日的骚情,每天早晚三道汇报情况的时候哭恸长城,她说文起对戒毒一事顾左右而言前后,被逼急了就干脆说,不HIGH药,毋宁死。

    好一个贞洁烈夫。

    贞洁烈夫就没有弱点?想想克林顿是怎么出丑的?武功盖世就没有死穴?想想萧峰是怎么倒的?他MD世界这么大就没有你文起怕的?你日本人唆?

    你日本人唆——我们都知道在成都在四川甚至全中国都会用这句话来讽刺或点醒一个作错了事情还硬着头皮不承认的人。

    联合国某些问题上不也得有勃起有疲软,图个伸缩自如嘛。

    因为有人克制它喽。

    我想了想道:你就给文起这样说,纪鱼这娃娃大嘴岔子,他说这几天准备到文妈妈那边礼节性探望,并且打算一不小心把吸毒的事情告诉文妈妈。说不定她老人家比较赞同这个事情,还为这个如此出息的儿子自豪呢。

    文起在我丢下手机点上第一根烟抽了三口的时候把电话CALL过来,张口就你娃敢这么干,我给你拼了。信不信LZ把你砍翻!

    松花蛋被我甩了都没有敢和我妈面前放个屁,我吃药关你锤子事!

    我冷笑着说,就你那二两贱骨头还敢跟我吵吵叫板?你来啊,不来的话你娃就是个TM的懦夫!独夫!不不不,应该尊称您老人家是个拿不起放不下的意气之徒。

    你娃信不信我把你练成个肉身成圣!啊呸,你TM的什么玩意?!狗杂碎!

    文起估计楞了半天,他哽咽着说,你娃骂够没有?戒毒所算啥子嘛?去就去。

    我说,晚上回家看看吧。明天给我电话,我们陪你去。

    我挂了手机心中大呼惭愧惭愧真惭愧,起初真的害怕文起不接受我的苦口为保贞洁羞愤交加和我断交。在土狼和叮叮糖面前,我把自己的形像践踏的抽像加野兽。他们平静的盯着我,怡然自得暗地瓜分我的中华烟。周城甚至打着哈欠到处侦察我的厨房卫生间,似乎对传说中的女人内裤,项圈脚链以及头发丝相当感兴趣。

    最后一无所获不由垂头丧气,索性把我的冰箱打开和土狼分享我的真爱——十几瓶用于夜里应急的啤酒,普拉那。

    我每次想起花儿的时候就喝两瓶,苦涩淹没我的清醒,却难以洗去我的想念。

    有时候夜里是不需要着急的,有些人不然。很多禽兽在夜里需要酒,他们空守孤独,关着灯火,甚至抽着闷闷的烟,或喝着忘形的酒,他或歌或舞,或大痴如癫,或泪流满面……

    或许是仅仅是因为在夜里。

    我咬这牙说周城,你不会喝酒就悠着点哈,喝伤身体也莫得人心疼你。还有你土狼,我看着土狼喝酒那死活不要命的劲我手指头都在颤抖,你不要以为你立了大功就没大没小的糟蹋我的精神粮食!

    他们两个仿佛没有听见我充满了哀求的忠言相劝。不仅没有良心发现,还彼此默契的加快了速度。

    我狠毒的扑了过去,高喊着——我的意思是,你娃好歹给我留两口。

    有酒,有笑声就够了。谁说作朋友一定需要很多?

    叮叮糖看见我全西式的装修以及形式和内容都勉强符合E时代标准的电脑也毫无创意的问,你娃这两年到底挣了好多钱?土狼对自己的原作被克隆甚以为荣,他笑嘻嘻的盯着我和叮叮的表情,把罪恶之手伸向了我冰箱的最私处。

    土狼完全有理由感到荣耀。他说我和周城到凯宾斯激的时候,浅井已经爬了。

    应广大崇拜者——其实就我和周城两个人的强烈要求,他发表了荣耀感言。

    首先我感谢这么多的广大影迷和FANS,哎呀J男你烦死了,这酒瓶就是我话筒别抢……感谢你们长期对我的期望和厚爱,我土狼是土生土长的一头狼,我在我的草原奔驰狩猎,不对是守卫我的家园,不管他什么猪和狗,无论是月经纸人还是月球人,只要心怀鬼胎被我发现我有责任将它击毙在我的铁拳之下。

    他大爷的,我将亲自击毙他!

    感谢这么多朋友在我的人生之路让我拥有温暖和信任,拥有酒和快乐……理解是我最大的收获!

    最后,感谢爹帝妈迷让我生在中国这个伟大的国度……别笑,周城你严肃点……如果这种尊重叫做ài的话,我愿意说我爱她,如果有万万次机会让我重生,我还要选择生在中国!

    谢谢~谢谢大家

    叮叮糖撇着嘴说,你TM不够意思,中间那段等于是把我的台词抢了。不能散会哈,我还要说两句!

    叮叮糖笑的流出眼泪花。大家都在笑,都在抹着眼泪花。

    这会,不能散。

    我们相聚就不要分开。相聚如此不易,这次分开我们何时再见何时再有这种荣耀。

    听土狼他们说,浅井真的是爬出了凯宾斯基。

    他在包间的时候还笑眯眯的唱着悠扬神情的死J歌。衣冠楚楚伴有日本人独特的强悍台风,掀起了浅式的浪潮。辣妹脸色苍白浸出冷汗一直求着她走人,他还温和的点头示意。

    土狼看着情形不对,让苏苏问问辣妹是不是不舒服。

    辣妹说她中标刚做了手术下身疼的很。下午本来劝浅井陪着到医院复查,浅井甩点钱喊她自己去。晚上还让辣妹陪着出来喝酒喊她要坚强。

    苏苏听了气的脸色都变了。连连说要送辣妹上附近女子医院。浅井听了过来阻止,笑眯眯的说等会自己晓得送辣妹去。

    大家都有些不高兴了。意兴阑珊之余,劝告浅井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候浅井电话响了。浅井的来电铃音竟然是狗汪汪的叫声,大家感到滑稽不解。浅井接电话之后脸色比辣妹的还白,气急败坏的嘟囔着日语。

    土狼赶紧上前问怎么回事。

    浅井说,刘桑电话过来说火桥那边厂房失火了。

    土狼说是家具厂的厂房唆?

    浅井阴着脸摇摇头,歪着头好像百思不得其解连连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土狼说,什么不可能啊?

    浅井尴尬的说,火桥另外有个货仓起火,并且把纵火凶手抓到了。

    土狼盯着我的眼睛说,当时我真的担心是你和周城光荣就擒了呢?

    我说怎么回事?那纵火犯是哪个嘛?

    周城更加迷惑,也凑过来想知道谁这么倒霉被误认为凶手。这两天他见识的事情够复杂的。

    土狼也迷惑不解的说,有个人主动承认是他干的。

    我说谁啊?

    土狼说,是卫东。卫东在火光中连连的说,是我干的和其他人莫得关系。这娃不晓得是真糊涂还是假白痴。

    我晕倒。我狂晕。我——或许只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我火桥脱身的时候告诉卫东,是我干的和其他人莫得关系……

    火桥一案从道理上讲我没有资格充当执法者——本身我也是为了泄愤。但是造化却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让一个不能负担法律责任的人为我化解。

    难道冥冥中自有安排?

    那或许一切是非背后均有隐私。这如同有些人永远不知道有些事情的真相。

    辣妹也在央求浅井回去。她抱着浅井的胳膊如同女儿哀告老父,回去吧什么事情明天解决。

    浅井一巴掌推开她嘴里面喊着,滚开,支那母猪!

    声音如同人狼在午夜显出丑恶的原形。

    土狼说,在场的人都惊诧了。我听懂了他的话。

    我觉得有些时候我无法保持沉默。特别是当时。

    我走过去给浅井说,请你给辣妹道歉。

    浅井脸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白痴样似乎不明白错在何处。想了半天,终于弯腰给土狼说李桑对不起。

    接着他朝辣妹鞠躬道歉。辣妹缓缓的起身走到大家这边。

    其他的人听了土狼的翻译,都站了起来。叮叮糖吼着,光道歉怎么行?

    土狼摆摆手,他接着盯着浅井说,请你跪下!

    为什么?浅井擦着脸上的汗,不情愿的问。

    土狼说,为了所有的母亲和女性,也为了你妈!你竟然把最崇高的字眼缀上最丑恶的东西!

    浅井沉吟了半天,终于跪下。

    土狼说,好!请你再次道歉——向所有的中国人!

    完了你就可以从这房间爬出去!

    第九节

    多伦多大厦。

    清早天空下起了毛毛雨,常言说干冬湿年。也许明天或者后天就能停下这场恼人的冬雨,也许2005年的都市人都会有个晴朗干爽的心情吧。注视着面前的钢铁巨人面前,我心里面热热的。

    下雨天,留客天。纵然我只是一个过客,我也为曾经奋斗的地方而流连,这个地方有我多少足迹汗水,有我多少的酸甜苦辣。她曾经是个有力的怀抱,我曾经高枕着梦想入眠。

    我叹了口气。回味着那首诗。

    我答答的马蹄,

    是个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正因为是过客,我早晚有离开的一天。我决定今天就要递交辞职信。

    我要认真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认真的对待生活,浅酌低吟闲敲棋子也好,意气风发傲睨江湖也罢,从此不愿瞻前顾后,起码我不是孤单一人。

    我和土狼决定放弃家具厂,成立拒日货协会;在总府路和骡马市以及全川各大高校征集拒绝日货百万签名。有可能的话,我要在全国建立拒日同盟,向所有的中国人讲述我遇到的故事。

    土狼说之后我们一起去拉煤吧。

    我说,怎么你不是想在柳美女那边大干一场的嘛?

    土狼说,你不晓得,现在柳明依聘聘和日本人接触,公司那边传闻她要通过日本人控制整个四川的通讯产业。

    我说,她那么大的野心哦?

    土狼摇摇头,MAYBE。

    我说我不相信她有这么大的能耐。

    土狼给我提了一个过分要求,就是不准我再喊苏苏镇压他。

    他说苏苏那臭丫头简直不把我土狼当盘菜。我目前多少也是及格的中国人噻。

    说着又自信满满。

    他有资格自信,上次叶菲自身感觉良好觉得土狼除了身体强壮之外整天东拉西扯少不更事,害怕他是个混混,就给他耍了个小把戏,骗他说家里出了重大事情喊他筹集巨款;没有想到土狼天天卧薪尝胆顺利的把钱筹措完毕交给他。

    叶菲最终相信了他的为人和他的人缘自然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他。听土狼说她家里也是巨商。

    据说土狼知道实情之后气的要砸叶菲家的锅,流着马尿委屈的说,你凭啥子怀疑我嘛?简直欺负良家美男。

    叶菲说,就凭你那首诗。

    我说你做的啥子JB诗哦?是不是威胁人家不满足你的兽欲你就要下死手哦。

    土狼拿给我一看,我当场晕死。

    我不在家里,就在你的梦里;不在你的梦里,也在往你梦里的路上。

    ————《菲梦》

    后现代主义大师土狼荣誉出品,版权所有,翻录必究。

    整个TM阴魂不散贼心不死,叶菲无疑是恐惧于冤鬼缠身才……

    阿SUN已经为我煮好新碚酒,LEO也要拜师学桌球枪法;周城为富不仁,抢走我的MASTER—C独艇说是那天作案之后的奖励。

    我苦笑着说,你们太TM不厚道了吧。

    土狼说,哪个喊你整天价当着周城说军人是傻子哦?你这不等于是当着瘸子说短话嘛!

    周城气的当时就要拿杆把土狼抡回西藏唱TM的什么我站在高岗四处望……

    土狼吼着不把周城撕成碎片起码也得捶成憨笑半步癫。

    我严肃的指出——真是一对贱人。

    强人天天带着火星人到处找新房子准备春节的时候结婚,手上还是带着那块打眼的卡死偶手表。我说你狗日的不自觉,怎么还在宣传日货。他振振有词的说,这是火星人送的,算是定情信物,早就脱离了世俗日货的范畴。不是说,爱情都没有国界的嘛。

    我说,你娃还给我显摆爱情哲学。早晓得给你找个日本妞或者毛子婆,让你一炮撂倒的美名冲出亚洲冲向世界算Q了。

    火星人在边上目光如钢锥几乎想与我同归于尽,我只有作罢。

    他有次还在吹牛。说是在单行道泡到了三个MM,还是住在一起滴!晚上一起麻将比赛,输了脱衣服。有个MM大眼睛脱的剩下三点的时候说要增加赌注。输了全脱光。他说行。

    结果人家一个故事就把他给放翻了。故事梗概如下。

    树上两只乌鸦夫妻闲聊。忽然树下一狼扑住一羊大嚼。鸦妻说了一句话,鸦夫听了就把她给上了。请问鸦妻说的啥子话。

    我听过这段子知道答案。我笑着问强人怎么作答的。强人说我晓得毛线啊,我说你的答案公布出来啊,我心服口服了肯定守信用脱光光。

    那女孩子打死不说,还说我太坏。

    强人说答案都不晓得还出题,干脆大家一起到房间对脱对摸。那MM竟然当场含羞同意了。

    我说你狗日的有傻福啊,女孩子怎么可能说答案出来?你是不战而胜。

    我不相信宿命,世间却真的有不战而胜。这怎么解释?那就是偶然吗?

    我想起了我的老师鸿滨先生,因为他我才有机会理解武之境界,因为他我才从一个白痴变成了有点发散思维的敢于提点问题的正常人。我还要找他解释指点这个问题。

    我打了电话给他,他家里人接的——他已经过世了。在和犯罪分子做斗争的时候因公牺牲。据说是犯罪分子在他企图感化的时候拿刀捅入他的心脏。他的儿子对我说,老爸生前交代,如果鱼哥哥有电话过来,就请他多看看朱伯儒的治家感言。欲行大善先做好小事,如果年轻人都是这么想,中国不愁和谐社会。

    我号啕。

    人家是贱人。我却成了寡人。看着兄弟们出双入队,我默默无言。

    苏苏据说到澳门潇洒了一圈,在葡京玩百家乐输了几百万。回来后就入主了鸿隆实业。

    陈姨偷偷的给我说,苏苏现在喝酒特凶。晚上睡觉还喊你的名字。

    一个人在睡觉的时候叫另一个人的名字?不是至爱就是最恨。痛心之余,我给她电话想劝她千万不要玩火,她始终不接我的电话。

    我想这就是所谓的终结吧。其实不然。

    我在向公司提出辞职的时候,老朴非常的诧异。他说,纪经理,CDMA事业虽然萧条,我任命你兼任GSM华西大区副经理,负责协助阿SUN这边GSM的方案和公关;你发展很好——会的。我的意思是……

    我靠!听见他的韩式汉语我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任命我服从,但只在我本月离开公司之前有效,我必须要走。

    我一来害怕时间长了我的中文受影响变的次序颠倒张冠李戴,二来他的意思太TM的玄乎,我不想再平白无故损伤脑细胞了。

    此外还有任何留下的理由吗?

    我和阿SUN一起去川移动这边。移动公司素质不一般,待人接物有大家风范。但是——我们的方案在被接纳的转瞬,采购方案公布了。日本SB,以及NBC的采购量高居前两甲。

    阿SUN说,你看嘛,日本人的东西就是这么受欢迎。

    两个人恨不得抱头痛哭。

    我司中国区CEO在元旦过后来到成都。高管会议室成了咖啡馆。

    他站在他的高度——尽管他只有167左右——语出惊人:(以下是翻译)

    日本在亚洲千禧以来经济发展举步更艰,但跬步之功,足当中国挥汗之力,更不说亚洲其他国家。由于新右翼势力无法正常驾驭日本这挂散架的马车,冒险在政治上哗众取宠,转移国内在野党和民众视线。在新世纪之初就鼓励日本财团兼并收购其他国家重要标志性企业或产业。日本曾因在世界各地鲸吞地产和企业而闻名,本次卷土重来,更加精明善算。

    大家不要介意我说的这么多。

    因为韩国和中国的通讯业同样是他们目标之一。

    首先中国几个著名国产手机厂家已经为日本生产销售贴牌机器,如中国CBCR等,这些公司成为日本本土之外的生产和销售队伍,另外日本著名手机制造商以密切沟通中国某些运营商高层顺利切入集中采购计划内,低价倾销抢占市场份额。

    中国的大批国产手机厂家将因为诸多的压力而倒闭。造成失业和国内通讯产业链脆弱。

    更过分的是,日本人买通中国最著名电信市场如武汉、大连等当地零售龙头企业,妄图通过搜罗人才,挤垮当地竞争社等手段控制销售……同样日本在韩国实施通过技术合作进行窃取,或者兼并或者上述其他手段……

    我社在中国其他地区已经觉察此类问题,提醒诸位成都员工——中韩现在应为民族企业生存而团结,应为衣食而斗争。我们要坚持凝聚,我们虽然已经在成都亏损7000万……

    日本同步进行的的还有服装,日化,食品,汽车,可再生资源等等……

    没有一个人喝COFFE。我的肚子也没狂喊饿。

    感觉CEO的讲话总是比老朴这个什么分公司长高明很多,起码他没有总是说,我的意思是……

    CEO下午去我原来的公司ST连锁会见我原来的董事长。老朴下午赶紧召集所有的合作伙伴面谈形势,加强代理商的提货。

    当然也包括柳明依。我现在没有办法再躲避什么。由于我兼任GSM这边华西副区,我们成了谈判桌上的对手。

    土狼给我说的柳明依的事情让我开始猜疑这个女强人或许真的参与了CEO提到的国际阴谋。

    我本来觉得可笑,现在觉得恐怖。

    柳明依明目皓齿,依旧举止得体显示她良好的教养才华。谈判的时候,老朴提到了最近四川GSM代理商提货不理想,并要求他们应该提前6个月发出定单以便于工厂安排生产排期。

    从公司的角度,我觉得老朴的建议勉强通过;但是从市场的角度我觉得这有点滑稽——2004年一普通新款手机的生命周期(上市到停产)差不多就是4个月,你却要求别个提前6个月打款,你老朴TMD当人家代理商SB啊?你以为别个的钱在仓库里面发霉没地方用啊?

    柳明依笑容亲切:朴部长,这是中国,中国的市场您了解吗?现在手机……

    绵里藏针,针针见血。

    老朴依旧拿大摆谱,他撇撇嘴露出两颗黄灿灿的金牙,我的意思是,你们销售能力太弱,需要调整销售思路,积极进货……

    代理商阵营立刻喧闹起来。老朴这话过了,应该找翻译说或许委婉点。

    我看看翻译——小尹,她没有开腔。没有老朴的发话,估计今天她是只字不会吐。

    柳明依几乎是把笑容绽放到最佳状态,朴部长,您这样说我觉得有些道理,但是销售强弱可不是库存多少能决定的。大批进货必然有大批资金风险,我不知道我这个思路是不是应该调整……有些商家情愿提前4个月订购MATA,NAKIA,BERD,KANGGA,TOL……这是在中国,我们信任这些品牌,至于贵公司的品牌嘛呵呵……

    代理商阵营竟然传来了掌声。

    老朴恼羞成怒,不要给我提中国!

    偌大的50座会议室鸦雀无声。

    公司的GARY啪的拍下桌子走了出去。

    老朴楞了楞低下头猪气不吭,我和阿SUN都站起来看着这老瓜娃子是不是吃了耗子药,还敢拿中国说事!

    柳明依笑着说,中国怎么了?如果不是美国,你们韩国的女人也许还在穿着露乳装没有进化到知羞耻为何物的文明社会,你们百十年前还不是日本的殖民地?你们韩国现在不一样又成为美国人的走狗了吗?小样!

    她招手让小尹翻译,小尹脸都白了,瑟瑟发抖几乎哭出来。

    柳明依站起身来说,那我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