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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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恩出乎意料的通过考验,使得多蒙特的原有计画得要有大幅度的变更,本来是熟练的夫妇二人搭挡,如今要加上一个新手的儿子,自然不可能照原有的方案去做。

    不过多丽丝可没料到,丈夫会修改至如此程度!

    “就算是为了儿子,也不用做到这种程度,你以为自己是神偷,还是空盗!”

    “人生不只是工作,一边享受一边工作,这可是人生一乐也!儿子第一次出外历练,做为父亲的不过阔卓一点点。何况我们夫妇在船上还有一间独立房间,一面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年在床上风流快活,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说到夫妇之间的闺房之乐,多丽丝不禁为之不好意思,遂不再埋怨。上一次捕捉回来的独角兽,可是狠狠地赚上了一大笔,偶然开消大些就随他去吧。

    今天虽然红日照当空,阳光充沛,可是桃花乡的正中央却有一大片阴影。因为在离地面三百呎的上空,正停泊着一艘飞行战舰。

    雷恩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幪幢巨舰,何况还是翱翔天际的飞行战舰。

    “爸爸我们就乘坐这艘船出发吗?”

    “当然了!我跟船长已经签好三个月的合约。”

    看着儿子兴奋得无以复加的表情,多蒙特觉得所花的船费确是物有所值的。

    停泊于上空的这一艘空中战舰,连同甲板共有四层,左右两侧加起来有超过一百门炮,船上共有三根桅桿,可是最为特别的地方,共有两处。

    首先是作为船帆竟然是巨大的树叶,每一片比起用帆布做成的真帆,一点都不小。其次是船身上下竟然找不到一度木板的接缝,彷彿这是一条生长成船型的参天古木。

    “雷恩虽则你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大人,可已经是义贼工会的正式成员。贫病不可偷,不可妄伤人命,以及交足会费,这三点你一定要记着。特别是最后一点,工会的那班首脑,对不交足会费的人……”

    多蒙特作出了一个斩头的手势,吐出舌头扮鬼脸吓儿子。之后才正正经经地,为儿子扣上义贼工会的襟章。

    雷恩内心的喜悦,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形容的。历尽艰辛,才能和父母一起出任务,父亲还给自己安排了这一艘,又大又威武的战舰作交通工具,虽然只是租用三个月。

    前来送行的,除了一众乡民,当然还有碧昂丝和纳迪亚等人。犬女的尾巴丧气地下垂,泪眼盈眶地看着雷恩,充满不舍之情。

    “这是我向爱与美的女神维尔纽斯祈求得来的护身符,你今后一定要好好带着,时刻不可以离身。还有别让其他人见到呀!”

    “爱与美的女神维尔纽斯的护身符!”雷恩讶异地看着手中的一颗,红色的心形石头护身符。

    “雷恩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归来,出外冒险小不免会受伤的,届时就握着它,想着我向维尔纽斯祈求,它会给你带来一个小小的奇迹,减轻痛苦,加快止血疗伤的效果。而且还有传说,同类型的护身符,曾经创造改变过去与未来,超越时空的奇迹。”今天的碧昂丝失去了往日的朝气,面色苍白,显得气虚力弱的样子。

    “我必定会平安归来的!”

    雷恩许下诺言,然后把护身符戴在颈项上。至于碧昂丝,眼有泪光的她,把握分别前最后的时机,亲切地舔在雷恩的脸蛋上。

    多丽丝看在眼里,无限唏嘘,经过十多年的寒苦岁日,儿子终于也长大了。

    可是看着二人的关系,很明显地是神女有心,而将来会怎样!基于丈夫的混帐过去,她对兽人始终存有一点戒心,两人要是能人欣欣爱爱地结婚生子,当然是好。

    就怕儿子要是将来长得更英伟健壮,会效法丈夫沾花惹草的坏习惯,又或者将来有一天,碧昂丝见异思迁也说不定。

    接下来那首庞然巨物的飞行战舰,缓缓从空中降落于也面上,近看之下,就更加显得雄伟显赫。可是船上并没有放下绳梯,而是在船腹中央处裂出了一个大洞,让人可以步入船舱内。哪一个洞的特异之处,是木头自然生成的,而且只花了数秒钟。

    雷恩看在眼里,猜想建造这艘船的必然不是平凡的人类。这艘树就像是一棵活生生的树,要说是爱瑟月亮上诸神的杰作,也不为过。

    船舱内隐隐有着一种树木的清香,不知船身是用什么木材所作的。而且船舱内的摆佈陈设就像是一间宏伟开阔的树屋。而内里依旧没有看到,任何木板的夹缝,通体就像天然生成的。船舱之内没有任何照明的魔法装置,仅有一些微细的小孔分佈各处,上面凝结着一些透明的结晶体,提供了充足的光线照明,一点也没有普通船只内潮湿阴暗感觉。

    雷恩跟随着父母,沿着楼梯往上走,直到甲板的出口。在那里船长率领着一众船员,列队欢迎今次的僱主。

    “欢迎光临维安德号,我就是船长维安德。”

    欢迎雷恩一家的船长,头上戴着面具,只有一只独眼,但是内里的不是眼球,而是闪着其奇异绿光的一种结晶体。右手的前臂是一个锋利无比的铁钩,另一只手戴着手套,右脚是用一条铁棍作义肢,另一只脚穿着长靴。

    整个装扮,真是最标准不过的海盗船长的样子,可是浑身上下却没有露出一寸皮肤,肩上站着的不是常见的宠物,鹦鹉或者猎鹰,而是一只木偶鹦鹉。

    他身后的船员,个个都是典型的海盗样子,不只是相貌和装束连武器都一样,只是少了几分流氓气,反而像是军队一样,个个严正肃穆。

    “都是老朋友了,不用这样正经的。”

    “朋友归朋友,这次你是僱主,做生意就可不能缺少了规矩和礼节。”

    “说到做生意的话,再给我一点折扣如何。”

    “都已经签好合约,怎可以再改的!”

    “我说你这个人啊!一点都不知变通,就像木头一样。”

    “我就是一根木头,不可以吗?”

    故友重逢,多蒙特亲切的揽着维安德的肩膀。而多丽丝,则是热情有礼地和船长握手,少不免一番问候。

    接下来多蒙特,为儿子跟船长作介绍。

    “人类真是快高长大啊!一段日子不见,他的身高就快跟得上你这个父亲的地步了。”

    “人类可是血肉之躯,怎同你这种不死怪物,你的所谓一段日子,可足足有八九年,恐怕这小子,也已忘记曾经在你船上生活过。”

    看维安德的衣着,还有他与父亲的谈话。雷恩猜想他必然不是人类,虽则好奇想知道牠是什么种族,但父亲和船长没有提及,他也就不好意思主动问。因为在荷西鲁大陆上有一个不成文的礼节,如果对方没有主动表明自己的种族,你故意去问的话可是非常不礼貌的事。

    能够拥有一艘飞行战舰,指挥众多的手下,身上又有残缺,雷恩心想维安德船长,必然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请多多指教。船长先生,我看你的武功一定非常出色,可不可以请你指教与锻炼一下,我想跟强者多多的学习。”雷恩眼中现燃起憧憬的火炎。

    “夫人依旧艳丽如昔。不过你儿子的嘴巴倒是有跟你学习!但跟你有差异的,就是你总是用在女孩子身上。不用叫我船长先生的雷恩,叫我维安德就可以,反正不论什么年龄的人类,和我比起来,不管多大岁数,都不到我的十分之一。”

    “什么陈年旧事了,看你正正直直的,却在妻子面前说我以前的风流帐,是想找死吗?”

    “我不是开玩笑,我不过实话直说。”

    结束互相介绍之后,维安德号浮昇离开地面,树叶帆迎风鼓满,载着雷恩,开始他的首次冒险之旅。

    雷恩连忙跑到船边紧握着栏杆,向外望去,看着船渐渐升高,地面上的桃花乡,大小不一风格不同的房子,逐渐方为火柴盒大小,像是圆形、方形、三角形的一块一块积木,村中欢送的乡民,则像是在玩具堆中的一群蚂蚁。

    自出生以来,雷恩还是初次由这个角度,观看他出生成长的乡镇,感觉既真实又虚幻,充满新奇刺激。

    随着船身急速上升,空气变成一股强风吹拂而来,压在雷恩身上。悬浮在天空中的一朵朵白云,变得彷似伸手可及。

    眼前崭新的世界,使雷恩胸中产生了一股豪气,他迫不及待地想追上父亲,成为一个出色的神偷侠盗。

    在船上的第日一晚,雷恩可说全无睡意,在四处探险的同时,亦找来维安德船长,要他讲述自己的英雄事迹。

    至于多蒙特夫妇,则一早已返回房间。这间房位于船尾,由窗口可以看到,天上繁星点点的夜空,还有众神居住的爱瑟月亮,以及闪烁着妖异紫光的神祕之月,在一片漆黑的地面之中,隐约可见山峦起伏,偶尔还可以看到城镇发出的光芒。

    整个世界显得那么清澄优美,让人感到一股舒服到心里的和平与安逸的感觉。

    可惜的是,现实中现在正是战国乱世。大陆上十一个种族,众多不同的国家与城邦,正在进行着过百场大大小小的战争。

    “由空中望下去的世界,是那么的和平和美丽。”有所感触的多丽丝,不禁发出了这番感叹。

    “外面的世界是很美,不过我觉得自己的妻子更加美。”

    多蒙特由后方抱着妻子,用牙齿轻咬她的耳珠,用舌头挑拨她的香腮。

    美丽的玫瑰总是像着刺,表面宁静的世界其实到处都是战火。想到今后儿子要和夫妻二人一起,在这里挣扎求存,她就无法全然放松下来,去享受丈夫的爱抚。

    “为什么你不顾我的意见,都想尽办法要让儿子,尽早和我们一起工作。”

    家中的小事,当然得由作妻子的自己去打点负责。但是有什么大事的话,多丽丝还是交由丈夫去作最后的决定。虽然她没再在多说什么,但还是想知道原因。

    多丽丝的问话换来了好一阵止沉默与静止,对她来说可是非常意外,因为以丈夫的为人,一向都是,嘴上在说正经事,那双禄山之爪的流氓行为可不会停下来。

    好半晌丈夫的动作才再次开始。

    “你知道的,我每年都会为一家人的平安,找人向神祈求赐下预言。”

    “是有什么不好的预言吗?”多丽丝听了浑身一寒。

    预言这种东西,按祈求的神不同,祈求者的魔力不同,准确性都会有误差,但是要得到绝对准确的预言,也不是不可能的,只要魔力够强,或者献祭的物品够名贵。

    问题是,无论如何的准确,一旦将预言告诉相关的当事人,就不会再绝对准确。

    即使预言的内容是好的,当事人亦根据预言来行动,可是由于心情受到预言的干扰,其行动亦会有所偏差。无论结果是变得更好还是变坏,极少会有和预言一模一样的结果。

    “那么预言的内容呢!”

    “如果今年把那孩子带着,一起行动,情况会非常凶险,甚至有性命之忧。”

    这样的内容,也经常是两夫妇预言的内容,因为他们的工作,本来就得要拿性命去冒险的。

    “那么为什么还要带他出来?”多丽丝的语气不由得激动起来。

    “不带他出来的预言……”多蒙特深吸一口气才能再说下去。“说他将会被杀,你说我能怎么做。”

    多丽丝无法想像,有什么仇人胆敢到桃花乡报仇?

    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桃花乡的防御,足可抵挡一支共通军队的程度,加上桃花乡被群山环绕,用大军从陆路进攻,将难以补给,使用空军的话,桃花乡还有专门迎击的风系魔法。就算是世所难求的高手,也难以潜进去。因为乡中的能人异士,可是成十上百。除非对手是神,实在难以想像,有甚么种族的高手能够潜进去,至少几百年来,没听过有成功的例子。

    虽然丈夫似乎还有甚么话没说清楚,但是以夫妻两人相知之深,多丽丝明白就算再问,也都不会有答案。

    “得快乐是且快乐,这才是面对人生的态度。有甚么危难的话,就让我们一起承担。”

    多蒙特解开妻子衣服的钮扣,露出她一身羊脂白玉的嫩滑肌肤。丈夫野性的手,充满探索精神地,把握着她一手难以覆盖的高挺玉乳。多丽丝没再抗拒,尽情投入与丈夫的鱼水之欢中。

    *** *** *** ***

    在船上的生活,雷恩除了跟维安德船长,还有爸爸妈妈练习武功外,就是跟父母学习,要做一个出色的神偷,所必要的各种知识和技巧。

    而作为义贼公会的会员,他们在情报收集上,拥有不下于专门组织,甚至超越一个国家的间谍组织的能力。

    因为义贼工会,会费高达八成,当中除了一成,是工会的营运资金外,七成都是用于扶危济贫。

    要知道时值乱世,到处都是饥民贫民,何况还有因战火而产生的大量难民。

    这些都是工会的救助对象。当然!杀人放火的强盗多,扶危济贫的义贼小,工会再怎么努力,也是救不了那么多人的。

    可是对于一个志愿雪中送炭的组织,贫困无依的人,自然愿意无偿加以协助。

    而这种人,可说是遍布整个大陆,几乎每一个角落。要向他们收集情报,自然是简单得多了。

    多蒙特今次的目标,就是上次偶然找到的钻石艳尸。他知道要是找到蓝丝亚一族的墓地,这种钻石尸体定不会少。何况可能的话,他也想知道谁是杀死上次那具尸体的凶手。

    而根据工会的情报,在十三个妖精部落中,蓝丝亚系的妖精,向来以盛产美女出名。而在两年之前,这个部落,几乎一夜之间消失了。部落中的成员,究竟是生是死,连其他十二个妖精部落的人不清楚。

    妖精之间虽有部落的差异,但是他们的团结性,郤远在人类之上。虽然蓝丝亚系,是当中人数最小的一族,但仍引起了其他十二个部落的巨大震动。

    加上那些外嫁到十二个部落中的蓝丝亚女妖精的策动,各个妖精部落,于这两年间,都或明或暗地加以调查,两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多蒙特决定首先到蓝丝亚妖精的故地里作调查,无论如何,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的。就算什么也没找到,在这个大陆上,拥有消灭所有证据,这种能力的组织或国家也很有限,可以从而反推测出,究竟是谁下手的。不过根据工会的情报,那里有十二部落的联军驻守着,设置了禁区,禁止外人进入。

    但是在多蒙特眼中,世上可没有什么禁区,他的工作,本来就是要能人所不能。

    十三个妖精部落,组成一个松散的凯尔特邦联国,而各个部落,各自组成不同的公国、自治领或城邦。位于荷西鲁大陆的东南面,东南面临海,领土内多为长满森林的温带山岭。

    北面是鬼族的冥府王国,西北是龙族聚居的高原崑崙,西面是矮人的辛德利公国,南面是魔族的柰落部族联盟。

    船行多日进入凯尔特邦联国的范围,这里天气温和,一年中多是晴天,四季的差异不明显,物产丰富,放眼望去,地面上尽是茂密的森林。

    妖精们不住木、石搭建的屋子,他们居住在天然生成的树屋内。他们也不建筑道路,仅利用流经于国内的三条大河,还有无数的小支流作水运。

    就连多蒙特夫妇这种老手,没用特殊的魔法作伪装,或得到妖精的准许,也休想进入,就算进入了,在这树海世界,也不办方向,没有非常之法,只会迷失在森林里,永远找不到出口。

    此亦是多蒙特今次僱用维安德船长的原因之一,除了用飞行战舰,避开地面的重重险阻之外。维安德船长更可凭他种族的特殊能力,不用晚上观星,与使用指南针,都可自由航行于整个大陆,任何时刻都不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