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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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什么?”

    “黑焰忍军的踪影!”

    “不要太杞人忧天,扫了我们夫妻闺房之乐的雅兴!”全身赤裸大模施样躺在床上的多蒙特,对穿着紫色半透明睡袍的太太道。

    云雨过后,多丽丝身上仅披上一件睡袍,内里什么也没有,倚靠在窗台,全神贯注在船外的一切动静,带着激情过后的疲态与忧虑的花容月貌,配上她成熟婀娜的肉体,集野性与娇媚于一身的魅力,使身为丈夫的多蒙特,又一次恢复了活力。

    “富贵险中求啊!”

    “可是今次除了你我两人,还有儿子要照顾,叫我这作母亲的怎能不担心。”

    “雏鸟羽毛渐丰之后,总要去学飞的,你也总不能时刻跟在儿子身边。比起身为一个母亲,可以请你先做好为人妻子的工作吗?”多蒙特拍着他那,又一次精神抖擞起来的小兄弟。

    轻叹了一口气,多丽丝莲步姗的走回床边,埋首用她的丁香小舌香软檀口,来为丈夫舒解欲望。

    “在上次的战斗中,黑焰忍军的黑龙已经负伤,其痊癒的速度未必就比维安德号快,更重要的是龙再强也是生物,还是要吃喝要睡觉的。况且维安德号,可不是普通的飞行战舰!一加一减之后,除掉敌人休息的时间,我们的速度应该是快过他们的。”

    “喔!再深一点,也要舔一下下面。”

    多蒙特正享受着消魂蚀骨的快感,骤然间船上人声大作。

    “唉!命运之神连我们夫妻欣爱片刻也要妒忌。”抬起妻子正用手擦拭着嘴角透明液体螓首,多蒙特给予情深的一吻。好半晌,两片温热的嘴唇才再次分开。

    “放心!放心!我身为人家的父亲,就算不要性命,也一定替你守护着宝贝的儿子的。”

    “我不准你这样说。”

    用满是情意的湿润眼光,多丽丝看着丈夫道:“儿子的生命比我的还重要,但是如果你要死的话,我也不要一个人独自活在世上。”

    “要是被雷恩听到,又会说我们肉麻的了!”暗喜在心里的多蒙特,为自己和妻子穿着妥当后,才踏出房门。

    房门之外,满脸紧张神色的儿子已经站在那里。

    “爸爸,发现了敌人!”

    “来得真不是时候,算了!你刚才没有偷听吧。”

    “谁会偷听啊!”雷恩满脸腼腆的样子抗议。

    多蒙特则哈哈大笑着登上甲板,船长还有卡门与银狼,还有一众水手,都已经处于临战状态。

    “以船首为起点,水平方向三百度,仰角七十度的方向,有四艘飞艇。”维安德船长,马上指出,敌人来袭的方向与数量。

    看着三里之外的敌人,多蒙特感到有点不妥之处,但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有那里不妥。

    “十五分钟之前,我们发现地面有一个被摧毁了的人类难民营,地上满是分成了残肢的尸块,加上被纵火的营帐,加害者的手法和黑焰忍军的很吻合。至于生还者,应该就在那些飞艇之上。”

    多蒙特所发现的不妥,就是飞艇的外侧,绑着一圈人作盾牌,全部都是妇女孩子。

    “他们好卑鄙!”雷恩咬牙切齿的道。

    “事情不是骂就可以解决的,船长可以拜托你不要开炮吗?”

    犹豫了好一会之后,维安德答道:“可以。”这一句回答并不轻松,那意味着维安德号只能放弃用炮火反击,等同绑起自己的手脚跟敌人周旋,这个决定可牵涉全船人的安危。

    “多丽丝你去准备独角兽,现在只能靠我们两个人阻止敌人接近。维安德船长,要是敌人登上战舰的话,就麻烦你照顾雷恩了。”

    “爸爸!我也要一起去。”

    “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等你懂得飞再说!”

    多蒙特使出兽神变展翅高飞,多丽丝则骑上独角兽迎敌。有了牵挂的话,做起事来总是事倍功半。如果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大可调头逃走的。但现时既然不忍心将人质连敌人一口气炸成碎片,唯有靠自己和丈夫与敌人展开空战。

    黑焰忍军的四艘飞艇,各自分散开来,或快或慢,或採直线飞行,又或曲线俯冲,相互之间配合得极有默契,算准了同时迫近维安德号,使到我方难以四面兼顾。

    多蒙特自然不容敌人依计而行,包围维安德号将之击沉。翱翔天际的他,以灵活自在的身手,穿过敌人的漫天箭雨,想要斩断敌人的船帆。

    可是黑焰忍军的人亦非弱者,艇上的人各以半兽人化的形态,用奇型的外门兵刃,与冰、水、火系等常见的魔法反击,双方互有攻防。

    多丽丝身为丈夫的助手,平日主要以魔法替丈夫探听情报,作探秘盗宝的开路先锋,使用的是罕见的纸魔法,信仰的神是纸神依楠娜。放出藏于身上的各种纸公仔,用魔法使纸片变得锋利如刀,当作暗器攻击敌人,速度奇快数目又多,而每当危急之时,她就命令坐骑的独角兽,以头顶的角放电攻敌。

    “幻兽之眼。”口念魔法,金发随风飘动,威武不弱男儿的多丽丝,把纸公仔如臂指示地驱使,使之如同织云蔽日的蝗虫,铺天盖地的袭向敌人。

    她唯一的武器,就是手指上赤炎指环,指环本身经过魔法处置,可以发出低等级的火系魔法。这种程度的魔法,威力实在不大,可是当她用火,燃点着纸公仔群的时候,其杀伤力可止倍增。

    问题是纵然他们二人的战斗力,非同凡响。可是双拳难敌四手,黑焰忍军每当进攻受阻,就反过来採取拖延战术,并利用人盾作掩护,让其他飞艇寻找机会攻击。只靠两人的力量,始终无法拦阻所有的攻势,黑焰忍军虽没有强行登船作格斗战的打算,可是其攻击手法,却更为致命。

    他们所使用的武器,是装配在飞艇底部的鸟雷。这是利用轻身坚硬的铝合金,作成飞鸟形状,内里填满煤屑与油,施上有延效性质的火魔法,可供短暂飞翔的武器。

    假设维安号被鸟雷击中的话,铝金属的鸟身就会贯穿木质船身,延效性质的火魔法燃着煤屑与油,造成爆炸,然后烈火迅速蔓延全船。

    要不是船长对风向变化的熟悉,与操帆掌舵的技术,已达到超凡入圣的地步,总是躲开了鸟雷的攻击,并且在避无可避之时,用风魔法无轻巧地改变了鸟雷的方向,维安德号肯定早就被击沉了。

    此时此刻的雷恩,只能为父母着急,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既不懂飞,也没有远程攻击的武器。

    卡门看着灭族的仇人出现,手上紧握着,族中代代相传的神兵,紫心弓。用千年紫衫树妖的木雕制而成的弓身,经过施法后,本身就具有风系魔法的力量,射出来的箭矢速度快若流星,更可改变方向,转弯增减变速,无一不可。

    可是卡门多次拉弓搭箭,就是无法射出。即使目标是在天空高速驰骋的飞艇,卡门亦绝对有自信射得中,可是要不射中那些被绑在艇上作盾,无辜可怜衣不蔽体的妇女小孩,以卡门的技艺实在办不到。卡门心中恨不得一箭射穿敌人的身躯,但是看着一张张,哭喊着的妇女与孩子的脸孔,实在无法狠下这个心。卡门和多丽丝一样,因为对人质有所顾忌而无法使出全力。

    拚命想躲进靠近的云朵里的维安德号,本来就已经危在旦夕,偏偏在这生死关头的时候,敌人发动了更加致命的攻势,其中一艘飞艇,自行用火点着艇身,乘员再跳到其他的飞艇之上,再把着火的飞艇,朝着维安德号迎头撞去。

    船上的人盾因火的热力而狂哭哀外,飞艇上甲板的火势迅速蔓延,桅杆与船帆都已经着火,以百里以上的高速冲撞而来。

    而同一时间,黑焰忍军的另外两艘飞艇,分别引开多丽丝和多蒙特,使他们无暇插手。

    雷恩心中叫糟!

    “小兄弟还有卡门,我要把这艘飞艇接着,请你们帮我注意那些人盾的安危,因为到时我再没有办法分神去兼顾。”

    胸中豪气顿生的维安德船长,使出风系魔法,造成一股高速疾卷的气柱,直卷飞艇,以减低其冲击力,还有削弱火势。

    重达百吨的飞艇,高速急坠落下,转眼间已来到维安达号的头顶,使满船的人都感到庞大的压力,估计相撞的话,恐怕就是维安德号的末日来临。

    比起危险,雷恩心中更是充沛着感动的情绪,如果船长是个奸狡无情之徒,他大可下令开炮击落飞艇,又或者祇是一个自我中心的人,也大可袖手旁观见死不救,让维安特号避开去,不管船上的人是被火烧死,或者直接撞到地面粉身碎骨。可是他却选择拚死一搏,只为了拯救飞艇上素不相识的一班陌生人。

    “喝!”

    这是决定生死的一秒!

    船上的树叶帆收摺起来,三根桅杆缩进去船身之内。船长手上的魔力发挥到极限,用他唯一完好的手,去硬接着飞艇。

    “轰!”

    被烈火包围的飞艇,刹那间被挡下来,但其冲势之猛,将维安德船长推后了数十呎,才停止下来。

    船长的手臂被冲撞的力量粉碎成了无数的碎片,脚上的义肢因摩擦而燃烧起来,最后单膝跪在地上的维安德,用他那只装着铁钩的手,支撑着整艘飞艇惊人的重量。

    雷恩没有任何时间去感动。因为在冲撞的一刹那,绑着人质的绳索因冲力之大而被拉扯成无数段,那些妇女和小孩,以骇人的速度撞落甲板。

    雷恩还有卡门与其他水手,都倾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抢救,而雷恩所救的则是一个紫色头发的半裸着身体的少女。而用肉身作软垫去救人的雷恩,被强大的冲击力压倒在甲板之上,浑身痛楚不已,一时之间再站不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非常幸运,有的水手甚至被压断了骨头。

    而放眼望去,飞艇上着火的木屑,纷纷落在甲板之上,浓烟冲天而起,在一片悲哭与呼救声中,水手们竭力地扑灭火头,然后合力将还在燃烧中的飞艇,抬起丢向地面,雷恩亲眼看到,他们很多人的手掌,都被烧得皮开肉裂。

    船上的惨状叫人不忍心去看,虽然所有人都已经尽了他们最大的力量,还是有过半的人质,撞在甲板上或死或伤“好可怕,救我!”

    雷恩怀中颤抖不停的玉人,可怜兮兮地叫着,使得把目光转过。一身穷苦人家的衣着,还被人撕破成衣不蔽体的样子,半裸的高耸玉乳更有着一股神祕而富诱惑性的味道透出来,雷恩虽然安慰着她,但对方怎也不肯放开手,只好就这样一起走过去,维安德船长的身旁。在卡门的扶持下,半坐在甲板上的维安德不知伤势如何。

    “船长你没有事吗?”

    “放心,只是弄坏了肢义的手脚,换过它就没问题了。”叫雷恩内心骇然的是,本来以为船长完好的那只手,竟然也是义肢,断口上全是木碎。雷恩心里想着,以船长这种舍己救人的侠义性格,也难怪会弄至四肢不全,心中对他的敬佩,不由得又多添了几分。

    维安特放声大喊道:“辛苦各位了,先让受伤的同伴,还有所有的妇女小孩,撤退到船舱之内,战斗还未结束的。”

    但就在船上的水手忙于救死扶伤,船帆收起无法转向的这个关键时刻,黑焰忍军的飞艇,发动了又一波的鸟雷攻击。

    现在所有人都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鸟雷击中右舷,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并且使船身剧烈地颠簸起来。

    雷恩和卡门无助地看着天空中的敌人,幸好绝处逢生,敌人的飞艇因刚才的战术而减少成三艘,其中一艘还搭乘了双倍的人员,进一步减低了速度。这就给多蒙特带来了机会,让他成功破坏了该艘飞艇的船帆。

    战斗到此,敌人总算撤退了。但是今天最残忍的一幕,这一刻才开始,黑焰忍军割断捆绑人质的绳索,任由这数十人掉向空中。

    “不要!”

    雷恩激动得跪在甲板之上,太残忍!太过份了!对无辜的人为什么能够如此无情地加以杀害,就算种族不同,大家都是有智慧有感情的高等生命呀。

    “雷恩你用不着如此悲伤的,或许他们命该如此!”船长无奈地看着,那数十条消逝于眼前的生命。

    “船长!”

    满面泪痕的雷恩,无法接受这种答案。

    “大自然的定律,总是弱肉强食的,就算我们拥有判别善恶的智慧,拥有丰富的感情,都脱离不了生物的本质。所谓的恶人或许就只是兽性太强的人,把自己当成了虎狼之辈,只为满足生存的物欲而滥杀。但是只要我们凭良心做的事,无论成果,都不用着后悔的。你不就救了怀中的这位少女吗?你拯救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这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我们并不是神,能够多做得到多小就做多小,你根本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做不到的事而责备自己的。”

    “船长……”

    “这个大陆有无数的人,现在又正值战国时代。只要你不是神,任你有多大的本事,都无法阻止各种不同的惨剧在各地发生的。量力而为,问心无愧就是了!

    你父亲虽然是被誉为盗帅的神偷,也不过是个盗人财物的小偷,虽然这也是坏事,可是他做小小的坏事,十多年来却拯救了无数的生命。你既然以他为目标,就贯彻始终,好好的努力吧!““我一定会青出于蓝的。”

    尽可能多救了几个下坠中的人,满是疲态的多蒙特和多丽丝,之后才降落在甲板上。

    “惨不忍睹啊!维安德,船的状况怎样?”环视船上一遍,多蒙特道。

    “基本上没什么损伤,船帆和桅杆已经收起,祇是牺牲了几位兄弟,受伤的人虽多,但用魔法治疗的话,很快便没事了。”

    对比起从容自若的多蒙特,满面焦急神色的卡门,握着船长的残肢道:“船被几颗鸟雷击中,岂有不严重的,这样子黑焰忍军不是会比我们抢先到达!”

    “不用焦躁的卡门!”多蒙特轻拍着卡门的膊头道。

    “我早就料到,敌人早晚会发动攻击,就算不能击沉,也要击伤维安德号,抢先到达墓地。所以在出发之前,就已和船长安排好,在船的两旁,安装了有防火夹层的木板作保护,敌人的鸟雷并没有真的击穿船身。而且如此一来,对方以为维安德号已经受损,就不会再来发动攻击的。”

    听到这一番话,卡门才冷静下来,几乎全身虚脱。

    因为多蒙特拍了卡门的膊头,那头银狼气得想咬多蒙特,结果反被他教训了一顿。雷恩则看着母亲埋怨父亲,不要跟一头畜生斗气。

    经过一番苦战之后,雷恩虽然实际上没做什么,可是心情大起大落的关系,他内心的疲惫与失落,远远在久经风浪的父母之上。

    “哥哥!克莉斯汀好害怕,那些坏人好残忍,不止杀死了爸爸妈妈,还强脱我的衣服,你要保护我!”

    被人叫作哥哥的雷恩,到了这地步,才有机会好好观察他所拯救的这位少女。

    那是一位面容绢秀温柔的少女,有一头亮丽整洁的紫色头发,一对像海水一样蓝的秋水双眸,面容之美达到中上之姿,身上的衣衫虽破破烂烂的,但反而显出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雪白嫩滑。可是这样一位标緻秀美的少女,眼中却没有任何神采,除了惧意之外,反而有种痴痴呆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