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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谦熟练的走向了眼科办公室，他推开了门，里面的人正坐等着他。
金丝眼镜为眼前的人增添了一份儒雅和书生气，“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嗯，有资料吗？”贺谦开门见山，从不拖沓。
“刚一见面就直接要资料，我可没说过要给你，贺谦学弟。”对于小他两届的这个学弟，郑云是有发言权的。
他大四的时候，教授突然叫了一个大二的人来参加实验解剖，实验人员都是经过选拔进来的，突然被空投了个小他们两届的人，简直是在被疯狂打脸。
几乎一半的实验人员是等着贺谦出丑的，剩下的一半，也就打算看个热闹。
郑云当时只顾着实验，没觉得自己有多优秀，既然老师推荐了他，想必他肯定有过人之处。
熟练的动作，飞快的手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过成千上百场手术。
他如同一个机器，精准定位，迅速切割，围观的人都被他这一骚气的流程震的格外焦脆。
“我去，这小子可以啊。”有人搭上了贺谦的肩膀，被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实力是可以证明一切的，刚开始想看笑话的人，都讪讪作罢，嘴里嘀咕着自己的不争气。
郑云站在一旁盯着他的操作，虽然操作猛如虎，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学长，有事情需要我做的吗？”贺谦面无表情的走到一个半吊子面前，“我可以帮忙。”
半吊子一看有人愿意上赶着帮忙，很是乐意，笑眯眯的把手里的活儿交给了他。
那时，大部分实验室人员的工作都被他抢了个干净，他们也乐的清闲，把能推的都推了。
他不曾停下来休息，也从未说过累。
郑云将一切串联起来，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贺谦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他的技术没有缺陷，甚至可以说是出色。
但是，有一个问题，他失了心。
作为一个医生，精湛的技术重要，体察病人的心也及其重要。
贺谦少了第二种。
“温愉就是你心里惦着的那个人？”郑云在座位上调侃，“所以说嘛，为什么不早点来看看我这个老学长。”
看看，这不，绕了这么大一圈。
“你为什么会认识她。”贺谦坐下。
“为什么？”
“你站起来，出门，看一眼门上的标注。”郑云转了下椅子，伸出手指了指门口，“这里是眼科，当然是来看眼睛了。”
贺谦皱眉，做实验的时候他就不习惯这个学长，他总是胸有成竹的吊着你，一副什么都猜透了的样子，简直恶趣味。
“别兜弯子。”贺谦感觉和他说话就是浪费时间，今天已经说了三句废话了，“她的眼睛怎么了？”
“别着急，让我们慢慢来。”郑云摆出警察对待犯人的姿态，对他审问：“你现在和她什么关系？”
贺谦没有说话了，很好，“那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病人隐私的呢？”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医生，是不能泄露病人隐私的。”
“我的家属。”不带一丝犹豫，郑云的话一落地，就被贺谦接过。
“她以后会是我的家属。”像是为了加固信心，贺谦又重新说了一遍。
“哦，这么笃定啊！”郑云越打听越兴奋，他需要好好想想，马上，他就可能问不出多少东西了。
贺谦的耐心一点一点被这位老学长消耗殆尽，“条件。”
浑身的调侃尽数被卸下，“这才对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学的情商被狗吃了呢。”郑云松了一口气，问题结束。
“下午有个专题研讨会，你帮我坐席。”
“你去干嘛？”贺谦不会莽撞的认为郑云的时间少到连一个研讨会都出席不了。
“我？”
“当然是要陪我家小可爱，谁像你。”
眼看贺谦已经到了爆发边缘，郑云把早就备好的检查报告交给了他。
违背医生的初衷真是太难受了，他揉了揉心脏位置，需要小可爱安慰。
研讨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贺谦看了眼时间，就立刻出发去了现场，不顾台上激情的演讲，他坐在台下，像大多数无聊听课的人一样充耳不闻。
满脑子都是温愉的检查报告，勾的他心痒。
演讲结束后他立刻将报告打开，查看上面的数据。
眼睛视力下降，视野缺损以及传到性瞳孔对光反射出现异常，直接光反应消失，会出现突然性的视力下降。
报告底下录入着清晰的结果，视神经损伤。
贺谦死死地抓着检查报告，视力模糊，他回想起在学校第一次见温愉，她一脸茫然，就像在看陌生人，当时他还扎心了一下，不知道她是装的还是久到忘了他。
还有上次聚餐，他问她怎么近视了，温愉的嘴管的很紧，什么都没说。
突然发现，在学校里他忽视了温愉很多。
很多。
失明风险百分之五十，原来，这就是她突然结束了她们的恋情，出走的原因。
让人心疼又可笑。
温愉是喜欢她的，但是温愉不相信他，也不相信她自己。
何风通过陆晓这个内部渠道，知道了温愉摔下楼梯的事情，下课了他就直接就去了温愉所在的教室，“怎么样，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温愉正在预习课本，突然听到何风的声音，停了下来。
“嗯。”何风坐在座位上，气都不喘一口，“这几天你要是不舒服可赶紧说。”
有些症状是后期凸显的，还是要好好检查一下。
贺谦刚一进门，就看见了何风趴在桌子上，冲着温愉说话。
对于这种不请自来的人，他一向没有好脸色，“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何风看也不看他，懒懒的说。
贺谦也不反驳，他直直的走到温愉旁边，“我想和你谈谈。”
温愉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大概能猜到贺谦是因为什么，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
贺谦步步紧逼，而她却想临阵脱逃，“我。”
该怎么说呢，怎么看都是借口，“明天。”
等到了明天，或许就会知道应该怎么和他解释，又该如何面对知道真相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