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然

半团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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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以前,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做论“老房子着火”,主要是讲婚外恋的问题。写下关于这个主题的文章,不是图新鲜,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身边发生太多这样的事情,朋友或同学的家里。太多的悲剧。这让我愤怒,怜悯,忧伤,叹息。于是不顾一切地发泄在稿子上。稿子的观点主要还是对婚外恋进行指责。这之所以取名叫做“老房子着火”是因为有人曾经说过中年男人的婚外恋就像老房子着火,你不用去救火,它自然会灭。实际上,那篇文章是初二暑假时候写的,但是一直都觉得不够成熟,所以一直在修改。初三中考以后才将它完全修改好。(注:现在高一)之后就寄给老师评论。我自己对那篇文章很满意,因为凝聚了自己一年时间断断续续的修改,在这一年之间,自己的思想也会有所成长,那年暑假,又看了张韶涵主演的爱杀十七,感觉电视剧里的主题和我的文章主题很契合,就又添加一些相关的话,修改完以后,数一数页数,洋洋洒洒的下来五千多字(保守估计),自认为被发表的机会蛮大的。

    几个月后,收到老师的退稿,震惊至极,很是沮丧。稿子是在二审的时候被退的。一审的评价是这样的:“应该说,婚姻与爱情这个题材,很多人涉及,但是也很难渗透,很难表达分析到位。十七岁的女生xxx通过对爱杀十七三个人的婚姻等书的读解和领悟,以及身边发生的现实所得到的感受,再进入细致而有条理的分析。看得出,作者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同样,也是有相当的理解能力和把握能力以及表达能力的。

    文章通过七个小段落的分析,从秘密、背叛、陷阱、失去、责任、悲剧、婚姻这个关于婚姻与爱情,也可以说人生的过程,作了一种映射。作者力求全面、从点到面、不能说是淋漓尽致,透彻精辟,但也是有的放矢,具有针对性,相当全面,有理有据,有一定的思考有一定的思想高度。而难得的是,作者对婚姻与爱情表象后面的真实都有一定的见解。

    从作者的创作谈里: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是什么?是对现实与理想的差距,然后慢慢克服这种差距,自由地行走在二者之间。那么,爱情的差距,婚姻的差距,或者说,爱情与婚姻的差距何尝不是这种无法调和的差距?所以,在这种差距之间,我们犹如面对一场场的劫难,或许是在劫难逃,或许是躲避与逃离,惟一的结果与要求,也许就是减少伤害。并为这种伤害做长久的努力、挣扎”

    二审的评价是孟翔勇老师写的:“我们(也包括17岁的xxx)有权探索这个问题,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很多时候我们的探索和爱情无关,与道德无关。

    不仅仅是中年人有‘老房子’,年轻人的‘新房子’又怎么样呢?认识三分钟就上床?结婚三天就离婚?婚姻到底是什么?我预计50年后婚姻将只是法律上的一种形式罢了。既然我们回答不了,那就暂时不回答吧。”

    我曾经告诉过别人“我是个固执的人,所以做固执的事。”这是我的优点,但也是缺点。因为太过固执的原因,我很难接受老师的观点。辛辛苦苦的努力,却因为一句“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而泡汤。如果是因为文章技术方面的问题,我是可以接受的,那是我当时的想法。后来,我在中考之后去就读了b中,一回老师找我约稿,当时便把那篇稿件给了他。这样做,一方面是想看看稿件在另外一位老师那里会得到怎样的评价;另一方面是没有时间,就只能偷懒给他那篇稿子。因为之后转学的原因,所以稿子的下落自己也不清楚。

    真正改变想法是在看了三毛的书亲爱的三毛,里面讲到了关于婚外情的话题。一个叫做亦云的女士跟三毛讲了自己的丈夫出轨的事,希望三毛劝慰劝慰。里面三毛结合自己的婚姻经历,讲了这样的一段话,給予我很大的启示:“多年前,我的先生必须离开加那利群岛回到西班牙本土,去接受十九天的‘深海潜水’再训练。那是我们相识第十一年,结婚四年。先生邀我同行,我为了省路费,不肯去。他结识了一位女孩子,接近陷入情网,又说:‘要不是结了婚—’我的第一反应相当复杂,个中滋味包括很深的自责。我的行为反应是投入了他的怀中,不能说一句话。三个月后,我看到先生常常黯然,却不再提那个女孩子的名字,我内心的痛楚和歉疚更深了,因为对方是一位对我丈夫也付出了真情与热爱的好女子。后来我诚恳地问先生,要不要我回台湾一年,让他们两人在生活上好处一阵,如果他们生活美满,那我就自寻生路。一旦他们因为了解而分开,只要先生一个电报,我就飞回去,我还是要他。又如果,三个人一同接纳观念,亲爱相处,那就三个人同时下定决心做好亲密朋友、家人和爱侣的事实,真诚相待,不分彼此。

    先生听见我提出如此的处理方法,哗一下扑上来,,抱住我流下了眼泪,当时我也哭了。一年以后,我们坐在阳台上看秋日海水的夕阳,我摸摸先生头发,问说:‘还想她吗’他略有所思地说:‘那种爱情,属于一霎永恒的完成,难忘。至于我们之间,生活的恩和情扎得太久,天长地久了。’

    两个月后先生溺水过世,我一个人默默生存。有一天我在家里种玉米,院外出现了那个女孩子,我滑掉了一大包手中的玉米种子,向他奔去。我们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后来我先生至爱的朋友,一位摄影家要求接纳我,我却将这位好女孩介绍给他。他们结婚了,得到一个小男孩,取了我先生的名字作为纪念,孩子喊我:‘中国妈妈’

    亦云,我将这个故事中四个人的情操,请你,以及读者朋友分享。如果当年我与先生的结合,不是双方都已在人生里出生入死地历练过,我们的处理不可能如此超然和升华。是的,在成长的过程中,我们夫妻的路途,都相当艰难,表面上看起来却是一片天真烂漫。

    婚外情事件,除了习惯沾花惹草的男女之外,一般来说,并不只是‘对’与‘错’就能断人生死。情感也不只是一张结婚契约就能够保证的。一个人同时爱上两个人也是人性的一种可能。欺骗的背后,存在着太多的因素,也不是绝对的恶所能解决的一切。软弱的背后,又有着千千万万个成因,而勇敢真诚这件事情,能力不足以及怕痛的男女是不愿去迎接的。人是血肉之躯,情感的来和去需要时间,你将十年恩情硬要一笔勾销,在法律形式下,以金钱解决。在情感上,钱不能解决种种新仇旧恨,痛苦当产生、延续。你没有给自己消化痛苦的良药—时间。任何一件使我们痛苦的事情,都当从深层去分析那造成痛苦的结症,不然我们无法从痛苦里释放出来。怜悯人性的诸般愚昧和软弱,欣赏人性的可贵和真诚。一个有智慧又同时有血有肉的人,不该用他的聪明去欺骗自己在死亡之前,不可以放弃对于建设美好生活的大志和雄心,这是我的坚持。”

    看完三毛的一番话,我首先是震惊。没有想到三毛也曾经经历婚姻的考验。但同时,更为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感到加倍的佩服。想一想,连荷西这样曾经死心塌地等待心爱的女子的人都曾经在迈入婚姻的殿堂后对另一个女子动心过,更何况一个平凡的人呢?正如三毛所说的“婚外情事件,除了习惯沾花惹草的男女之外,也不是绝对的恶所能解决的一切。”我终究只是一个在校中学生,一个围城外面的人,当初一厢情愿的义愤填膺和固执的单纯地批评婚外情,一棍子把出轨者打死的做法的确是不对的。正如张怡筠所说的:“我们只是结了婚而已,但并不代表我们的心是死了。”

    说下这一番真心话,不是在鼓励婚外情,而是在对婚外情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我很感谢孟祥勇老师的宽容。对于学生那么不成熟的稿件,给予了耐心的指导。“很多时候我们的探索和爱情无关,与道德无关”这是老师的话。这让我想起昆德拉在笑忘录里说过:“小说是一门过时的艺术,,但它却是人类幻想的果实。”幻想着去了解人类,深入人的心灵,结果呈现上的却是一个关于自我的报告。这和老师的话,是同样的道理。

    在这一刻,忽然释然了很多,一年以来的心灵困惑,有了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