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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瞬间熄火。
他无措地眨了眨眼，张牙舞爪的手愣在空中，到底是没有继续挠下去。
“我、到家了。”他的语气弱了下来。
“嗯，”程洵又说，“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一触碰到原则问题黎洛又变得尖锐了。
“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以后也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不是你说结束就结束的。”
程洵声音冷了下来，明明是从电话那边传来，却莫名给黎洛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感。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黎洛忽地反应过来，什么担心什么后退一步都是假的，程洵根本不会轻易放开他。
“宝宝。”
程洵用冰冷无情的声音说出一个暧昧缱绻的词。
“不要惹我生气。”
他像是在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黎洛却觉遍体发寒。
在沉默的交锋中。
黎洛紧紧握着手机，手指骨节微微泛白。
他还听见了黎漾从客厅走过来的脚步声，她一边走一边叫着他的名字。
黎洛的手心冒出一点汗，在脚步声越来越近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以后不准再打这个电话骚扰我姐。”
“微信、我会加回来的。”
说完，黎洛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门被敲响，门外传来黎漾的询问声，黎洛赶紧打开门，把手机还给黎漾，并迅速编了一个借口。
“没什么事，额……就是我辅导员，他提醒我有一个作业没做完。”
黎漾半信半疑，但也觉得除了黎洛学校那边的老师，大抵没有其他人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事后她还认真地保存了那一串号码并备注为“洛洛的辅导员”。
房间里。
黎洛掏出自己手机，皱着小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把程洵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他咬了咬牙，发起转账，把之前程洵转给他的二十万给退了回去。
【洛：大哥，我把钱都退给你，你能不能别纠缠我了。】
程洵冷眼盯着这句话。
觉得可笑。
他没有回复，也没有收款，把手机丢到一边，朝浴室走去。
黎洛捧着手机，心里也挺虚的。
程洵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当然不是二十万能打发的。但多余的钱他也掏不出来了。
万一呢？
抱着这么一点不切实际的期待黎洛做着最后的挣扎。
程洵没有收款是他意料之中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程洵什么都没有说。
黎洛盯着屏幕好一会，愣是没把白色气泡盯出来。
什么鬼？
让他把他重新加回来，却又一句话都不说？
有病。
程洵真的有病。
黎洛总结道。
直到深夜，黎洛才收到程洵的一条微信。
就只有“晚安”两个字。
那会黎洛刚睡下，半梦半醒的。
感受到手机的震动，他迷迷糊糊地点开，看见程洵的信息，脑子一半清醒一半困意绵绵。
敲完几个字后，手机一滑，黎洛闭上眼，重新进入香甜的梦境。
而程洵，却无法入眠。
手机上只有冷冰冰的两行字：
“我不想和你说晚安。”
“我只想和你说拜拜。”
*
周六早上醒来。
黎洛又收到一条新的微信。
【甩不掉的疯狗：早安。】
而这个白色气泡的上一条，是黎洛发出来的狠话。
程洵就像没看见一样，他无视掉他发的消息和转账，也不说多余的话，就像打卡机器一般每天打两次卡，刷存在感也顺便折磨一下黎洛脆弱的神经。
黎洛真的搞不懂了。
程洵如果真的是想包养情人，按他那张脸和他的开价，应该很好找的呀。
为什么偏偏揪着他不放？
黎洛想不明白，但生活还要继续。
周末本来就是他的直播时间，一周只播这么两三天粉丝们已经怨声载道了，如果他再消极怠工就算是真爱粉也得跑光了。
当然黎洛最怕的还是粉丝们离他而去，这样他的钞票也飞走了。
解决完中午饭黎洛就开播了。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吊带短裙，裙身是蓝粉色的，看起来亮晶晶的，很像童话里人鱼公主身上流光幻彩的鳞片。
裙子背后是镂空的，只是用淡金色的交叉绷带欲盖弥彰地在白皙漂亮的背脊上勾勒了两笔。腰身处是一个巨大的淡粉色蝴蝶结，为裙子增添了几分少女感，让性感和可爱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黎漾一边帮黎洛系着绷带一边叮嘱道：“这是品牌赞助商送过来的衣服，待会你多在镜头前转转，效果越好咱们收到的广告费也越多。”
黎洛认真点头。
打开镜头后，他脸上挂起营业版的甜笑。
“大家好呀，又是几天没见啦，洛洛好想你们呀~”
“我也想每天都直播呀，可是作业太多了，老师讲的课也好难，呜呜呜……”
虚假但迷人。
直播间里迅速涌来一群人，几天不见的相思之情一下就被女主播的软言软语给安抚了。
“对了，今天特地穿了我最喜欢的小裙子哦~”
黎洛在镜头前慢慢转了一圈，展示着自己。
他的背脊线条十分漂亮，一转身，后背大片光裸白皙的肌肤晃入镜头。
粉色的蝴蝶结勾勒着他的细腰，连接着的是短窄的一小块粉色布料，紧紧裹着一个圆滑流畅的弧度线条，再往下，便是那双纤细匀称的长腿。
就这么一转，让他的直播间立马热了起来，弹幕和打赏都密密麻麻的。
黎洛凑近屏幕看着不断滚动的信息，眉眼弯弯地感谢着粉丝们打赏。
虽然这些打赏的金额和数额都比不上程洵给的，但同样让黎洛格外开心，更让人惊喜的是还有不少女粉丝问他衣服的链接，黎洛立马娇羞地把品牌的名称报出来。
打广告也是一笔收入，黎洛笑得更加甜了。
可当看到屏幕上方的特殊提示时他的笑容微僵。
——【用户1】进入直播间。
黎洛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在心里暗骂程洵几句后选择无视他，继续和直播间里的粉丝互动。
“谢谢逸风哥哥送出的钻戒哦~”
“啊，让我再转圈圈？可是人家想坐着嘛~”
“……想吃棒棒糖，哥哥们送我几个嘛~”
棒棒糖的特效很便宜，只要两块钱，但几千个棒棒糖送过来的收益还是十分不错的。
黎洛从桌子上拿起一根棒棒糖，白皙漂亮的手指慢慢把糖纸撕开，含进嘴里，他一边吃糖一边感谢着粉丝们的打赏。
“嗯！收到大家的礼物啦，洛洛很喜欢！”
程洵眸若寒冰地盯着屏幕里的女人。
看她嘴里那截若隐若现的粉红，他昨天才尝过，很软很甜，比她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棒棒糖还要甜。
程洵静静地看着，看黎洛清纯又风情地勾引着所有人、诱哄着打赏，看直播间里那些露骨恶心的话。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只勾引他，只给他一个人看难道不好吗？
程洵根本想不通黎洛为什么要拒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