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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一滞。
黎洛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
他慌张抬眼，对上程洵那双波澜不惊的黑眸，讪笑着解释：“我在刷小视频，哈哈哈哈。”
“嗯，”程洵撩了撩眼皮，又问，“大、比、兜是什么意思？”
看他的模样似乎真的不知。
黎洛心里松了一口气并且贬低了程洵一番，随口忽悠道：“一种手势，表达友好的。”
“什么样的手势？”
黎洛：“……”
他第一次发现程洵也是个好奇宝宝。
黎洛挤了挤眉，正绞尽脑筋想自创一个手势，有几个过来上菜的小姐姐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程洵也没再问下去，用公筷帮他夹了些菜：“趁热吃。”
黎洛点头，捧起小碗。
他其实是有些挑食的，程洵默默观察着他的喜好。
——似乎不太喜欢吃蔬菜，胡萝卜更是一点不碰，格外喜欢吃鱼。当然，其他肉类他也吃得很欢。
黎洛的胃口还是和上次一样好，吃得比程洵都多，满满当当地干完了两碗饭。
程洵看了一眼“她”的细胳膊细腿，只觉得黎洛大概过得很辛苦。
——不然为什么吃这么多却一点都不长肉呢。
完全没意识到程洵有些奇怪的眼神。
黎洛专心干饭，真的很香，香得他胃口大开。
他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美食了，在家里一般是黎漾做饭，他自己也会学着下厨，但姐弟俩的厨艺不相上下，都难以下咽。
在学校里他就是吃食堂，吃来吃去的大锅饭也就那样，点外卖或者下馆子又太贵了。
总而言之，黎洛平时真的吃得不多，但和程洵出来的这两次，都吃得格外多。
像只小猪。
程洵慢条斯理地用湿纸巾擦手，想着，倒也好养活，不过要监督他多吃蔬菜。
在黎洛吃饭后甜品时，程洵还特地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大比兜”。
他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手势能让黎洛笑得那么开心。
——嘴巴子、耳刮子，是掌掴的意思。
程洵微微挑眉。
没想到小猪还挺凶的。
*
吃完饭回到车里，黎洛重新坐到副驾驶座，瞥到正上方挂在墙角边的监控器，他的耳根还是不禁微微发烫。
不是他脸皮薄，实在是程洵太不要脸。
汽车启动。
黎洛摸了摸自己撑得有些鼓的肚子，问：“接下来去哪里呀？”
他有些想上厕所，但这副装扮去男厕所或者女厕所都不太方便。
“去看电影。”程洵侧头看见他的动作，视线在他柔软圆润的小肚子上停留一瞬，喉结轻轻往下一滚。
后面响起催促的鸣笛声，程洵收回视线。
黎洛还在揉肚子，哦了一声，心想待会看电影时找机会溜出去吧，如果中场离开，厕所里应该不会有太多人。
黑色跑车驶进一个高档公寓的停车场里时，黎洛还很懵。
他万万没想到程洵说的看电影是去他家看！！
黎洛想起那本契约情人的小说，里面的男主也是直接把女主拐回家，然后暴露自己的坏心思，对女主为所欲为。
黎洛两眼一睁，双手护在胸前（虽然一马平川但仪式感还是得有），他警惕地看着程洵：“你别忘了约定。”
程洵觑了他一眼，唇角轻牵：“什么约定？”
黎洛一本正经：“你不能化身为野兽的约定。”
程洵扬眉，觉得好笑，又故意问：“化身成野兽是什么意思？”
黎洛磨牙。
觉得程洵真的是傻。
非要他说得那么清楚吗？
他撇嘴，“就是你不能不当人的意思，记住你说过的话。”
“而且你今天不能再亲我了。”
“为什么？”程洵问。
“因为你在停、那里已经亲了一次了，”黎洛认真道，“一天一次就好了。”
程洵轻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停下后，程洵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过来，视野被遮挡住的一瞬，黎洛戒备地往后仰，还抬起手肘抵远了程洵的肩。
这次他学聪明了。
自以为略胜一筹，有些小得意地翘了翘唇角：“你又想偷亲我？”
程洵神情冷峻，黑眸里古井无波，似乎没有世俗的欲望。
他冷淡提醒：“安全带。”
黎洛梗了一下，脸色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自作多情会错了意思，他尴尬地头皮发麻。
他干巴巴的：“哦。”
程洵按了一下他腿边的按钮，安全带自动解开。
黎洛脑中的戒备铃也自然解开，手臂往下滑。
可就在他以为男人会撤离的时候，滚烫的呼吸擦过他的唇瓣，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了下来。
浅尝辄止却依旧热烈。
那股晕乎感又涌上来。
唇瓣被含住，程洵紧紧盯着他，黑眸明亮，凤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发俊朗。
他们在昏暗的车厢里对视。
程洵偏过头，湿凉的薄唇蹭过他的耳骨，低哑的声线被一点笑意渐染：
“宝宝，兵不厌诈。”
“而且。”
“一次怎么够？”
黎洛：“……”
他现在觉得还是程洵更可怕一些。
下车后，黎洛刻意落后程洵几步。
他一边用衣袖擦嘴角，一边对着程洵的背影偷偷竖起中指。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
黎洛紧紧攥着书包带子。
他根本不想跟程洵回家，总觉得很危险，像是什么黑黢黢阴凉无比的洞穴，那种会吃人的。
可他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程洵按了一下指纹，智能锁打开，黎洛踌躇地站在门口。
程洵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紧紧攥着书包带又低着头的模样简直乖得像个小学生。
他挑起唇角：“是要我牵你进来吗？”
他今天似乎格外喜欢开玩笑，面部表情和语气都丰富了许多。
要是熟悉他的人在这，恐怕会大跌眼镜，黎洛却只觉得程洵脑子有病，生性恶劣。
“不要。”他瞪了程洵一眼，很凶地拒绝。
可他唇瓣还是红肿的，漂亮的杏眸也被欺负地水盈盈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凶，反而很娇。
程洵觉得心痒痒的。
想把人拉进怀里亲，可又怕真把人吓着了，所以他忍住了，决定给黎洛一些时间缓冲。
毕竟等会。
又要被欺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