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往事

虖沱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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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总算是回到了京城。

    我和梓尘到望月楼吃饭,望月楼是整个京城最好的酒楼他们家的佛跳墙和蛇羹做的极好甚得我心。

    菜肴很快便上好了,我亲自为梓尘盛了一碗汤放在她面前便要离去,梓尘要拉住我,我向她打了个手势她会意便松开了我眉眼间掩不尽的失望,想来我们好久没有单独在一起吃过饭了。

    我刚刚看到了宁嫣然,她是我的庶妹。宁王曾纳过一个小妾便是赵氏,赵氏长的很不错进门后为宁王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女便是宁嫣然和宁浩宇。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派有暗卫跟踪她们。那两个暗卫武功是很不错但也不足以让我发现不了,可我刚刚看到宁嫣然时并没有发现她身边有暗卫。

    我让泠墨去跟着了,我沿着泠墨留下的记号来到了雅竹轩。这是云川商会名下的一个茶楼,虽然不大但胜在清静。

    我走进去伙计领我上了二楼的雅间,我要了一壶碧螺春,宁嫣然就在隔壁的雅间里,虽说雅竹轩的隔音很不错但以我的听力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从声音来判断对方应该也是女子丈夫是朝中某某大人,那些男人的事由女眷们互相恰谈也亏五皇子想的出来。

    过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泠墨走了进来。

    泠墨说道:“负责次事的人说是收到上面命令去盯着赵氏,具体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我沉默不语,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我天生便疑心重虽说讲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却只是表面也并没有真的作到。观雨阁建立之出我便埋有暗棋,内奸的事我早就知道了,问题出在了那几个核心人员身上现在正在一一下套试探。

    我说道:“找两个信得过的人盯着宁嫣然姐弟。”

    泠墨收到命令便离开了,我又坐了一会才离开雅竹轩。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没带伞顶着雨走在甜水巷。这是一条很小的巷子人烟稀少环境恶劣住在这里的人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残废便是无所事事的懒汉,但却是回宁王府最近的一条路。

    路上没有几个人,迎面走来一个男人,我们擦肩而过时他像变戏法一般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向我刺来,我灵巧的躲过并顺势夺过匕首向他刺去。他倒退几步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我们过了几招,他的武功只稍稍逊色于我恐怕与泠墨不相上下。即使是高手如云的观雨阁中也只有红镜和泠墨能达到这个水平。

    我将匕首换到左手,我左右手都能使剑,而且两只手练的剑法并不是同一套。左手的这套剑法是在一座古墓中寻得的,招式千变万化出其不意当初练这套剑法时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只有在遇到我认为很强的人时才会用算是我的一张保命底牌见过的已经都死了。能让我使出这套剑法实在是他的容幸。

    我们又过了几招,我刺伤了他好多出可他却浑然不知反而越来越癫狂一个劲的往前冲好像疯子一样。

    我突然感觉有些冷,心中暗叫不好。寒毒竟然在这时候发作了。这样耗下去于我不利,我顾不得那么多了瞅准一个空档向他的心口刺去。

    他手中的剑也刺向我的左肩,我硬生生的受了这一剑。匕首正正的插在他的心口,我将匕首拔出来,那人踉踉跄跄的跌在地上没气了。

    我从侧门进了府便直奔我的院子,泠墨正在院中等我。

    “甜水巷,去处理一下”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我关好门赶忙从床底找出药箱,解开衣襟那一剑刺的极深鲜血已然将里衣染的不成样子,所幸我今人穿的外衫颜色较重外面并不大看的出来。

    药上到一半药瓶从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甚是清脆响亮。

    因失血过多的缘故此次寒疾发作的比以往还要快些。周身皆是刺骨的寒冷四肢都麻木了,连个药瓶都拿不稳。五脏六腑都被冰冻住了一般,那感觉比大冬天光着身子待在冰窖里还不如。

    我手撑着地爬到床上裹紧被子,虽然这并不会让我感觉好些。

    我额头上沁出冷汗,迷迷糊糊的竟想起许多往事。

    想起阿娘给我做的荷包,诚然那绣功并不出众甚至有些丑,可我还是会拿着作极欢喜的样子。因为这样她便会很开心,她笑起来时是极好看的。

    想起阿娘与父亲在一起时,那么小意卑微完全不像平日的她。父亲生气时做势要打我,她便死死的抱着我,父亲走后她便抱着我哭没了一点平日里的坚强洒脱。

    想起梓尘出生还不到一个月时父亲唯一一次领我到街上。那天街上那么热闹,他走的那么快那么决绝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愿回头一下。我和一群孩子被关在地窖里时到处都是哭声,我却哭不出来,在地窖里度过的两天两夜我多希望他能出现,可到最后他都没有来。是皇帝带兵来救了我。回去后皇帝和阿娘商量了许久,我被接进了宫里。

    想到一个月后回到府中时,阿娘躺在床上时那般清减。我看了许久说道:“是他让你变成这样的”。阿娘征住了许久才抱着我哭着道:“答应阿娘,别怨他。”后来哭声越来越小,我直挺挺的站在那,第一次体验了心如死灰的感觉。从那一后我便学会了笑。

    那天我在酒窖里见到了皇帝。我一直听人说皇帝极为善饮千杯不醉,可他却醉的很狼狈。那天我第一次喝了酒,之后便大病一场。病好时,他已去边关戍边了,之后便再也未见过他。

    天还未亮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枕头被浸湿了,床单上还留有血迹。想来我此时这副尊容定是极吓人的。

    我却没心情顾的上那许多,我下了床却觉的双腿麻木险些跌倒在地。

    我走到床后这里有个机关,打开后有一个密道。我沿着台阶走下去,台阶并不长底下是阿娘的墓室。阿娘的棺材是我从尹千殇处得来的万年不化的寒冰可保尸体完好如初。开始我并不信但阿娘的遗体放置在此数年却真的与生前一模一样。他总有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棺材寒气极重放置在此连带我的屋子也寒气极重,于我的寒疾委实没什么好处,我向来理智至极不愿被情感左右,但数年来却从未动过将棺材挪走的想法。这大抵是我至今为止做过的最不理智的事罢。

    我磕磕碰碰的走到棺前看着这张熟悉至极的脸,每当我难过时总是会想起阿娘,对阿娘的模样竟比有些天天见到的人还记得清楚。

    我喃喃道:“阿娘是那般好的人便是我一个女子见了也心中欢喜,为了他落个这般下场当真值得吗?”

    我靠着冰棺呆呆的看着棺中之人。